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수신기 2018. 10. 31. 00:00

蔣子文者,廣陵人也。嗜酒,好色,挑撻無度。常自謂:「己骨清,死當為神。」漢末,為秣陵尉,逐賊至鍾山下,賊擊傷額,因解綬縛之,有頃遂死。及吳先主之初,其故吏見文於道,乘白馬,執白羽,侍從如平生。見者驚走。文追之,謂曰:「我當為此土地神,以福爾下民。爾可宣告百姓,為我立祠。不爾,將有大咎。」是歲夏,大疫,百姓竊相恐動,頗有竊祠之者矣。文又下巫祝:「吾將大啟佑孫氏,宜為我立祠﹔不爾,將使蟲入人耳為災。」俄而小蟲如塵虻,入耳,皆死,醫不能治。百姓愈恐。孫主未之信也。又下巫祝:「吾不祀我,將又以大火為災。」是歲,火災大發,一日數十處。火及公宮。議者以為鬼有所歸,乃不為厲,宜有以撫之。於是使使者封子文為中都侯,次弟子緒為長水校尉,皆加印綬。為立廟堂。轉號鍾山為蔣山,今建康東北蔣山是也。自是災厲止息,百姓遂大事之。

  劉赤父者,夢蔣侯召為主簿。期日促,乃往廟陳請:「母老,子弱,情事過切。乞蒙放恕。會稽魏過,多材藝,善事神,請舉過自代。」因叩頭流血。廟祝曰:「特願相屈,魏過何人,而有斯舉?」赤父固請,終不許,尋而赤父死焉。

  咸寧中,太常卿韓伯子某,會稽內史王蘊子某,光祿大夫劉耽子某,同游蔣山廟。廟有數婦人像,甚端正。某等醉,各指像以戲,自相配匹。即以其夕,三人同夢蔣侯遣傳教相聞,曰:「家子女並醜陋,而猥垂榮顧。」輒刻某日:「悉相奉迎。」某等以其夢指適異常,試往相問,而果各得此夢,符協如一。於是大懼。備三牲,詣廟謝罪乞哀。又俱夢蔣侯親來降已曰:「君等既已顧之,實貪,會對克期垂及,豈容方更中悔?」經少時並亡。

  會稽鄮縣東野有女子,姓吳,字望子,年十六,姿容可愛。其鄉里有解鼓舞神者,要之,便往。緣塘行,半路,忽見一貴人,端正非常。貴人乘船,挺力十餘,整頓令人問望子「欲何之?」具以事對。貴人云:「今正欲往彼,便可入船共去。」望子辭不敢。忽然不見。望子既拜神座,見向船中貴人,儼然端坐,即蔣侯像也。問望子「來何遲?」因擲兩橘與之。數數形見,遂隆情好。心有所欲,輒空中下之。嘗思噉鯉一雙,鮮鯉隨心而至。望子芳香,流聞數里,頗有神驗。一邑共事奉。經三年,望子忽生外意,神便絕往來。

  陳郡謝玉,為瑯邪內史,在京城,所在虎暴,殺人甚眾。有一人,以小船載年少婦,以大刀插著船,挾暮來至邏所,將出語云:「此間頃來甚多草穢,君載細小,作此輕行,大為不易。可止邏宿也。」相問訊既畢,邏將適還去。其婦上岸,便為虎將去﹔其夫拔刀大喚,欲逐之。先奉事蔣侯,乃喚求助。如此當行十里,忽如有一黑衣為之導,其人隨之,當復二十里,見大樹,既至一穴,虎子聞行聲,謂其母至,皆走出,其人即其所殺之。便拔刀隱樹側,住良久,虎方至,便下婦著地,倒牽入穴。其人以刀當腰斲斷之。虎既死,其婦故活。向曉,能語。問之,云:「虎初取,便負著背上,臨至而後下之。四體無他,止為草木傷耳。」扶歸還船,明夜,夢一人語之曰:「蔣侯使助汝,知否?」至家,殺豬祠焉。

  淮南全椒縣有丁新婦者,本丹陽丁氏女,年十六,適全椒謝家。其姑嚴酷,使役有程,不如限者,仍便笞捶不可堪。九月九日,乃自經死。遂有靈向,聞於民間。發言於巫祝曰:「念人家婦女,作息不倦,使避九月九日,勿用作事。」見形,著縹衣,戴青蓋,從一婢,至牛渚津,求渡。有兩男子,共乘船捕魚,乃呼求載。兩男子笑共調弄之。言:「聽我為婦,當相渡也。」丁嫗曰:「謂汝是佳人,而無所知。汝是人,當使汝入泥死﹔是鬼,使汝入水。」便卻入草中。須臾,有一老翁,乘船,載葦。嫗從索渡。翁曰:「船上無裝,豈可露渡?恐不中載耳。」嫗言無苦。翁因出葦半許,安處不著船中,徐渡之。至南岸,臨去,語翁曰:「吾是鬼神,非人也。自能得過,然宜使民間粗相聞知。翁之厚意,出葦相渡,深有慚感,當有以相謝者。若翁速還去,必有所見,亦當有所得也。」翁曰:「恐燥濕不至,何敢蒙謝。」翁還西岸,見兩男子覆水中。進前數里,有魚千數,跳躍水邊,風吹至岸上。翁遂棄葦,載魚以歸。於是丁嫗遂還丹陽。江南人皆呼為丁姑。九月九日,不用作事,咸以為息日也。今所在祠之。

  散騎侍郎王佑疾困,與母辭訣,既而聞有通賓者,曰:「某郡,某里,某人,嘗為別駕。」佑亦雅聞其姓字,有頃,奄然來至,曰:「與卿士類有自然之分,又州里情,便款然。今年國家有大事,出三將軍,分佈徵發吾等十餘人為趙公明府參佐,至此倉卒,見卿有高門大屋,故來投,與卿相得,大不可言。」佑知其鬼神,曰:「不幸疾篤,死在旦夕,遭卿,以性命相托。」答曰:「人生有死,此必然之事。死者不繫生時貴賤。吾今見領兵三千,須卿得度簿相付,如此地難得,不宜辭之。」佑曰:「老母年高,兄弟無有,一旦死亡,前無供養。」遂欷歔不能自勝。其人愴然曰:「卿位為常伯,而家無餘財,向聞與尊夫人辭訣,言辭哀苦,然則卿國士也,如何可令死。吾當相為。」因起去。明日,更來。其明日,又來。佑曰:「卿許活吾,當卒恩否?」答曰:「大老子業已許卿,當復相欺耶!」見其從者數百人,皆長二尺許,烏衣軍服,赤油為志。佑家擊鼓禱祀,諸鬼聞鼓聲,皆應節起舞,振袖颯颯有聲。佑將為設酒食。辭曰:「不須。」因復起去。謂佑曰:「病在人體中,如火。當以水解之。」因取一杯水,發被灌之。又曰:「為卿留赤筆十餘枝,在薦下,可與人使簪之。出入辟惡災,舉事皆無恙。」因道曰:「王甲、李乙,吾皆與之。」遂執佑手與辭。時佑得安眠,夜中忽覺,乃呼左右,令開被,「神以水灌我,將大沾濡。」開被。而信有水在上被之下,下被之上,不浸,如露之在荷。量之,得三升七合。於是疾三分愈二。數日,大除。凡其所道當取者,皆死亡。唯王文英,半年後乃亡。所道與赤筆人,皆經疾病及兵亂,皆亦無恙。初,有妖書云:「上帝以三將軍趙公明、鍾士季各督數鬼下取人。」莫知所在。佑病差,見此書,與所道趙公明合焉。

  漢下邳周式嘗至東海,道逢一吏,持一卷書,求寄載。行十餘里,謂式曰:「吾暫有所過,留書寄君船中,慎勿發之。」去後,式盜發現書,皆諸死人錄,下條有式名。須臾,吏還,式猶視書。吏怒曰:「故以相告,而忽視之?」式叩頭流血,良久,吏曰:「感卿遠相載,此書不可除卿名。今日已去,還家,三年勿出門,可得度也。勿道見吾書。」式還,不出,已二年餘,家皆怪之。鄰人卒亡,父怒,使往弔之。式不得已,適出門,便見此吏。吏曰:「吾令汝三年勿出,而今出門,知復奈何?吾求不見,連累為鞭杖,今已見汝,無可奈何。後三日,日中,當相取也。」式還,涕泣具道如此。父故不信。母晝夜與相守。至三日日中時,果見來取,便死。

  南頓張助,於田中種禾,見李核,欲持去,顧見空桑,中有土,因植種,以餘漿溉灌。後人見桑中反覆生李,轉相告語,有病目痛者,息陰下,言:「李君令我目愈,謝以一豚。」目痛小疾,亦行自愈。眾犬吠聲,盲者得視,遠近翕赫,其下車騎常數千百,酒肉滂沱。間一歲餘,張助遠出來還,見之,驚云:此有何神,乃我所種耳。」因就斲之。

  王莽居攝,劉京上言:「齊郡臨淄縣亭長辛當,數夢人謂曰:『吾,天使也。攝皇帝,當為真。即不信我,此亭中當有新井出。』亭長起視亭中,因有新井,入地百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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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伯,雨師,星也。風伯者,箕星也。雨師者,畢星也。鄭玄謂:司中、司命,文星第四,第五星也。雨師:一曰屏翳,一曰號屏,一曰玄冥。

  蜀郡張寬,字叔文,漢武帝時為侍中。從祀甘泉,至渭橋,有女子浴于渭水,乳長七尺。上怪其異,遣問之。女曰:「帝後第七車者知我。」所來時,寬在第七車。對曰:「天星。主祭祀者,齋戒不潔,則女人見。」

  文王以太公望為灌壇令,期年,風不鳴條。文王夢一婦人,甚麗,當道而哭。問其故。曰:「吾泰山之女,嫁為東海婦,欲歸,今為灌壇令當道有德,廢我行;我行,必有大風疾雨,大風疾雨,是毀其德也。」文王覺,召太公問之。是日果有疾雨暴風,從太公邑外而過。文王乃拜太公為大司馬。

  胡母班,字季友,泰山人也。曾至泰山之側,忽於樹間,逢一絳衣騶呼班云:「泰山府君召。」班驚楞,逡巡未答。復有一騶出,呼之。遂隨行數十步,騶請班暫瞑,少頃,便見宮室,威儀甚嚴。班乃入閣拜謁,主為設食,語班曰:「欲見君,無他,欲附書與女婿耳。」班問:「女郎何在?」曰:「女為河伯婦。」班曰:「輒當奉書,不知緣何得達?」答曰:「今適河中流,便扣舟呼青衣,當自有取書者。」班乃辭出。昔騶復令閉目,有頃,忽如故道。遂西行,如神言而呼青衣。須臾,果有一女僕出,取書而沒。少頃,復出。云:「河伯欲暫見君。」婢亦請瞑目。遂拜謁河伯。河伯乃大設酒食,詞旨殷勤。臨去,謂班曰:「感君遠為致書,無物相奉。」於是命左右:「取吾青絲履來!」以貽班。班出,瞑然忽得還舟。遂於長安經年而還。至泰山側,不敢潛過,遂扣樹自稱姓名,從長安還,欲啟消息。須臾,昔騶出,引班如向法而進。因致書焉。府君請曰:「當別。」再報班,語訖,如廁,忽見其父著械徒,作此輩數百人。班進拜流涕問:「大人何因及此?」父云:「吾死不幸,見遣三年,今已二年矣。困苦不可處。知汝今為明府所識,可為吾陳之。乞免此役。便欲得社公耳。」班乃依教,叩頭陳乞。府君曰:「生死異路,不可相近,身無所惜。」班苦請,方許之。於是辭出,還家。歲餘,兒子死亡略盡。班惶懼,復詣泰山,扣樹求見。昔騶遂迎之而見。班乃自說:「昔辭曠拙,及還家,兒死亡至盡。今恐禍故未已,輒來啟白,幸蒙哀救。」府君拊掌大笑曰:「昔語君:死生異路,不可相近故也。」即敕外召班父。須臾至,庭中問之:「昔求還里社,當為門戶作福,而孫息死亡至盡,何也?」答云:「久別鄉里,自忻得還,又遇酒食充足,實念諸孫,召之。」於是代之。父涕泣而出。班遂還。後有兒皆無恙。

  宋時弘農馮夷,華陰潼鄉隄首人也。以八月上庚日渡河,溺死。天帝署為河伯。又五行書曰:「河伯以庚辰日死,不可治船遠行,溺沒不返。」

  吳餘杭縣南,有上湖,湖中央作塘。有一人乘馬看戲,將三四人,至岑村飲酒,小醉,暮還時,炎熱,因下馬,入水中枕石眠。馬斷走歸,從人悉追馬,至暮不返。眠覺,日已向晡,不見人馬。見一婦來,年可十六七,云:「女郎再拜,日既向暮,此間大可畏,君作何計?」因問:「女郎何姓?那得忽相聞?」復有一少年,年十三四,甚了了,乘新車,車後二十人至,呼上車,云:「大人暫欲相見。」因迴車而去。道中繹絡,把火見城郭邑居。既入城,進廳事,上有信幡,題云:「河伯信。」俄見一人,年三十許,顏色如畫,侍衛煩多,相對欣然,敕行酒,笑云:「僕有小女,頗聰明,欲以給君箕帚。」此人知神,不敢拒逆。便敕:備辦會就郎中婚。承白:已辦。遂以絲布單衣,及紗袷絹裙,紗衫褌履屐,皆精好。又給十小吏,青衣數十人。婦年可十八九,姿容婉媚,便成。三日,經大會客拜閣,四日,云:「禮既有限,發遣去。」婦以金甌麝香囊與婿別,涕泣而分。又與錢十萬,藥方三卷,云:「可以施功布德。」復云:「十年當相迎。」此人歸家,遂不肯別婚,辭親出家作道人。所得三卷方:一卷脈經,一卷湯方,一卷丸方。周行救療,皆致神驗。後母老,兄喪,因還婚宦。

  秦始皇三十六年,使者鄭容從關東來,將入函關,西至華陰,望見素車白馬,從華山上下。疑其非人,道住止而待之。遂至,問鄭容曰:「安之?」答曰:「之咸陽。」車上人曰:「吾華山使也。願託一牘書,致鎬池君所。子之咸陽,道過鎬池,見一大梓,有文石,取款梓,當有應者。」即以書與之。容如其言,以石款梓樹,果有人來取書。明年,祖龍死。

  張璞,字公直,不知何許人也。為吳郡太守,徵還,道由廬山,子女觀於祠室,婢使指像人以戲曰:「以此配汝。」其夜,璞妻夢廬君致聘曰:「鄙男不肖,感垂採擇,用致微意。」妻覺怪之。婢言其情。於是妻懼,催璞速發。中流,舟不為行。闔船震恐。乃皆投物於水,船猶不行。或曰:「投女。」則船為進。皆曰:「神意已可知也。以一女而滅一門,奈何?」璞曰:「吾不忍見之。」乃上飛廬,臥,使妻沈女於水。妻因以璞亡兄孤女代之。置席水中,女坐其上,船乃得去。璞見女之在也,怒曰:「吾何面目於當世也。」乃復投己女。及得渡,遙見二女在下。有吏立於岸側,曰:「吾廬君主簿也。廬君謝君。知鬼神非匹。又敬君之義,故悉還二女。」後問女。言:「但見好屋,吏卒,不覺在水中也。」

  建康小吏曹著,為廬山使所迎,配以女婉。著形意不安,屢屢求請退。婉潛然垂涕,賦詩序別。并贈織成褌衫。

  宮亭湖孤石廟,嘗有估客下都,經其廟下,見二女子,云:「可為買兩量絲履,自相厚報。」估客至都,市好絲履,并箱盛之,自市書刀,亦內箱中。既還,以箱及香置廟中而去,忘取書刀。至河中流,忽有鯉魚跳入船內,破魚腹,得書刀焉。

  南州人有遣吏獻犀簪於孫權者,舟過宮亭廟而乞靈焉。神忽下教曰:「須汝犀簪。」吏惶遽不敢應。俄而犀簪已前列矣。神復下教曰:「俟汝至石頭城,返汝簪。」吏不得已,遂行,自分失簪,且得死罪。比達石頭,忽有大鯉魚,長三尺,躍入舟。剖之,得簪。

  郭璞過江,宣城太守殷祐,引為參軍。時有一物,大如水牛,灰色,卑腳,腳類象,胸前尾上皆白,大力而遲鈍,來到城下,眾咸怪焉。祐使人伏而取之。令璞作卦,遇遯之蠱,名曰「驢鼠。」卜適了,伏者以戟刺,深尺餘。郡紀綱上祠請殺之。巫云:「廟神不悅。此是郱(并改共)亭驢山君使。至荊山,暫來過我,不須觸之。」遂去,不復見。

  廬陵歐明,從賈客,道經彭澤湖,每以舟中所有多少投湖中,云:「以為禮。」積數年後,復過,忽見湖中有大道,上多風塵,有數吏,乘車馬來候明,云:「是青洪君使要。」須臾,達見,有府舍,門下吏卒。明甚怖。吏曰:「無可怖!青洪君感君前後有禮,故要君,必有重遺君者。君勿取,獨求『如願』耳。」明既見青洪君,乃求「如願。」使逐明去。如願者,青洪君婢也。明將歸,所願輒得,數年,大富。

  益州之西,雲南之東,有神祠,剋山石為室,下有神,奉祠之,自稱黃公。因言:此神,張良所受黃石公之靈也。清淨不宰殺。諸祈禱者,持一百錢,一雙筆,一丸墨,置石室中,前請乞,先聞石室中有聲,須臾,問:「來人何欲?」既言,便具語吉凶,不見其形。至今如此。

  永嘉中,有神見兗州,自稱樊道基。有嫗,號成夫人。夫人好音樂,能彈箜篌,聞人弦歌,輒便起舞。

  沛國戴文謀,隱居陽城山中,曾於客堂,食際,忽聞有神呼曰:「我天帝使者,欲下憑君,可乎?」文聞甚驚。又曰:「君疑我也。」文乃跪曰:「居貧,恐不足降下耳。」既而灑掃設位,朝夕進食,甚謹。後於室內竊言之。婦曰:「此恐是妖魅憑依耳。」文曰:「我亦疑之。」及祠饗之時,神乃言曰:「吾相從方欲相利,不意有疑心異議。」文辭謝之際,忽堂上如數十人呼聲,出視之,見一大鳥,五色,白鳩數十隨之,東北入雲而去,遂不見。

  麋竺,字子仲,東海朐人也。祖世貨殖,家貲巨萬。常從洛歸,未至家數十里,見路次有一好新婦,從竺求寄載。行可二十餘里,新婦謝去,謂竺曰:「我天使也。當往燒東海麋竺家,感君見載,故以相語。」竺因私請之。婦曰:「不可得不燒。如此,君可快去。我當緩行,日中,必火發。」竺乃急行歸,達家,便移出財物。日中,而火大發。

  漢宣帝時,南陽陰子方者,性至孝。積恩,好施。喜祀灶。臘日,晨炊,而灶神形見。子方再拜受慶,家有黃羊,因以祀之。自是已後,暴至巨富。田七百餘頃,輿馬僕隸,比於邦君。子方嘗言:我子孫必將彊大,至識三世,而遂繁昌。家凡四侯,牧守數十。故後子孫嘗以臘日祀灶,而荐黃羊焉。

  吳縣張成,夜起,忽見一婦人立於宅南角,舉手招成曰:「此是君家之蠶室。我即此地之神。明年正月十五,宜作白粥,泛膏於上。」以後年年大得蠶。今之作膏糜像此。

  豫章有戴氏女,久病不差,見一小石形像偶人,女謂曰:「爾有人形,豈神?能差我宿疾者,吾將重汝。」其夜,夢有人告之:「吾將祐汝。」自後疾漸差。遂為立祠山下。戴氏為巫,故名戴侯祠。

  漢陽羨長劉(王巳)嘗言:「我死當為神。」一夕,飲醉,無病而卒。風雨,失其柩。夜聞荊山有數千人噉聲,鄉民往視之,則棺已成冢。遂改為君山,因立祠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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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永平中,會稽鍾離意,字子阿,為魯相。到官,出私錢萬三千文,付戶曹孔訴,修夫子車。身入廟,拭几席劍履。男子張伯除堂下草,土中得玉璧七枚,伯懷其一,以六枚白意。意令主簿安置几前,孔子教授堂下床首有懸甕,意召孔訴問:「此何甕也?」對曰:「夫子甕也。背有丹書,人莫敢發也,」意曰:「夫子,聖人。所以遺甕,欲以懸示後賢。」因發之。中得素書,文曰:「後世修吾書,董仲舒。護吾車拭吾履,發吾笥,會稽鍾離意。璧有七,張伯藏其一。意即召問:「璧有七,何藏一耶?」伯叩頭出之。

  段醫,字元章,廣漢新都人也。習易經,明風角。有一生來學。積年,自謂略究要術,辭歸鄉里。醫為合膏藥,并以簡書封於筒中,告生曰:「有急,發視之。」生到葭萌,與吏爭度津。吏撾破從者頭。生開筒得書,言:「到葭萌,與吏鬥,頭破者,以此膏裹之。」生用其言,創者即愈。

  右扶風臧仲英,為侍御史。家人作食,設案,有不清塵土投汙之。炊臨熟,不知釜處。兵弩自行。火從篋簏中起,衣物盡燒,而篋簏故完。婦女婢使,一旦盡失其鏡;數日,從堂下擲庭中,有人聲言:「還汝鏡。」女孫年三四歲,亡之,求,不知處;兩三日,乃於圊中糞下啼。若此非一。汝南許季山者,素善卜卦,卜之,曰:「家當有老青狗物、內中侍御者名益喜,與共為之。誠欲絕,殺此狗,遣益喜歸鄉里。」仲英從之,怪遂絕。後徙為太尉長史,遷魯相。

  太尉喬玄,字公祖,梁國人也。初為司徒長史,五月末,於中門臥,夜半後,見東壁正白,如開門明。呼問左右。左右莫見。因起自往手捫摸之,壁自如故。還床,復見。心大怖恐。其友應劭,適往候之,語次相告。劭曰。「鄉人有董彥興者,即許季山外孫也。其探賾索隱,窮神知化,雖眭孟,京房,無以過也。然天性褊狹,羞於卜,筮者間來候師。」王叔茂謂往迎之。須臾,便與俱來。公祖虛禮盛饌,下席行觴。彥興自陳:「下土諸生,無他異分。幣重言甘,誠有踧踖。頗能別者,願得從事。」公祖辭讓再三,爾乃聽之,曰:「府君當有怪,白光如門明者。然不為害也。六月上旬,雞明時,聞南家哭,即吉。到秋節,遷北行,郡以金為名。位至將軍三公。」公祖曰:「怪異如此,救族不暇,何能致望於所不圖?此相饒耳。」至六月九日,未明。太尉楊秉暴薨。七月七日,拜鉅鹿太守。「鉅」邊有金。後為「度遼將軍,」歷登三事。

  管輅,字公明,平原人也。善易卜。安平太守東萊王基,字伯輿,家數有怪,使輅筮之。卦成,輅曰:「君之卦,當有賤婦人,生一男,墮地,便走入灶中死。又,床上當有一大蛇,銜筆,大小共視,須臾便去。又,烏來入室中,與鷰共鬥,鷰死,烏去。有此三卦。」基大驚曰:「精義之致,乃至於此,幸為占其吉凶。」輅曰:「非有他禍,直客(一作官。)舍久遠,魑魅罔兩,共為怪耳。兒生便走,非能自走,直宋無忌之妖將其入灶也。大蛇銜筆者,直老書佐耳。烏與鷰鬥者,直老鈴下耳。夫神明之正,非妖能害也。萬物之變,非道所止也。久遠之浮精,必能之定數也。今卦中見象,而不見其凶,故知假托之數,非妖咎之徵,自無所憂也。昔高宗之鼎,非雉所雊;太戊之階,非桑所生。然而野鳥一雊,武丁為高宗;桑穀暫生,太戊以興焉。知三事不為吉祥,願府君安身養德,從容光大,勿以神奸,污累天真。」後卒無他。遷安南督軍後,輅鄉里乃太原,問輅:「君往者為王府君論怪云:『老書佐為蛇,老鈴下為烏,』此本皆人。何化之微賤乎?為見於爻象出君意乎?」輅言:「苟非性與天道,何由背爻象而任心胸者乎?夫萬物之化,無有常形;人之變異,無有定體。或大為小,或小為大,固無優劣。萬物之化,一例之道也。是以夏鯀天子之父,趙王如意,漢高之子,而鯀為黃熊,意為蒼狗,斯亦至尊之位,而為黔喙之類也。況蛇者協辰巳之位,烏者棲太陽之精,此乃騰黑之明象,白日之流景。如書佐、鈴下,各以微軀,化為蛇烏,不亦過乎。」

  管輅至平原,見顏超貌主夭亡。顏父乃求輅延命。輅曰:「子歸,覓清酒鹿脯一斤,卯日,刈麥地南大桑樹下,有二人圍位,次但酌酒置脯,飲盡更斟,以盡為度。若問汝,汝但拜之,勿言。必合有人救汝。」顏依言而往,果見二人圍碁,頻置脯,斟酒於前。其人貪戲,但飲酒食脯。不顧數巡,北邊坐者忽見顏在,叱曰:「何故在此?」顏惟拜之。南面坐者語曰:「適來飲他酒脯,寧無情乎?」北坐者曰:「文書已定。」南坐者曰:「借文書看之。」見超壽止可十九歲,乃取筆挑上語曰:「救汝至九十年活。」顏拜而回。管語顏曰:「大助子,且喜得增壽。北邊坐人是北斗,南邊坐人是南斗。南斗注生,北斗主死。凡人受胎,皆從南斗過北斗;所有祈求,皆向北斗。」

  信都令家婦女驚恐,更互疾的。使輅筮之。輅曰:「君北堂西頭有兩死男子:一男持矛,一男持弓箭。頭在壁內,腳在壁外。持矛者主刺頭,故頭重痛不得舉也;持弓箭者主射胸腹,故心中懸痛不得飲食也。晝則浮游,夜來病人,故使驚恐也。」於是掘其室中,入地八尺,果得二棺:一棺中有矛;一棺中有角弓及箭,箭久遠,木皆消爛,但有鐵及角完耳。乃徙骸骨去城二十里埋之,無復疾病。

  利漕民郭恩,字義博,兄弟三人,皆得躄疾。使輅筮其所由。輅曰:「卦中有君本墓,墓中有女鬼,非君伯母,當叔母也。昔饑荒之世,當有利其數升米者,排著井中,嘖嘖有聲,推一大石下,破其頭,孤魂冤痛,自訴於天耳。」

  淳于智,字叔平,濟北廬人也。性深沈,有思義。少為書生,能易筮,善厭勝之術。高平劉柔,夜臥,鼠嚙其左手中指,意甚惡之。以問智。智為筮之,曰:「鼠本欲殺君而不能,當為使其反死。」乃以朱書手腕橫文後三寸,為田字,可方一寸二分,使夜露手以臥。有大鼠伏死於前。

  上黨鮑瑗家多喪病貧苦,淳于智卜之,曰:「君居宅不利,故令君困爾。君舍東北有大桑樹。君徑至市,入門數十步,當有一人賣新鞭者,便就買還,以懸此樹。三年,當暴得財。」瑗承言詣市,果得馬鞭懸之。三年,浚井,得錢數十萬,銅鐵器復二萬餘,於是業用既展,病者亦無恙。

  譙人夏侯藻,母病困,將詣智卜,忽有一狐當門向之嗥叫。藻大愕懼。遂馳詣智。智曰:「其禍甚急。君速歸,在狐嗥處,拊心啼哭,令家人驚怪,大小畢出,一人不出,啼哭勿休。然其禍僅可免也。」藻還如其言,母亦扶病而出。家人既集,堂屋五間拉然而崩。

  護軍張劭母病篤。智筮之,使西出市沐猴繫母臂。令傍人搥拍,恆使作聲,三日放去。劭從之,其猴出門,即為犬所咋死,母病遂差。

  郭璞,字景純,行至廬江,勸太守胡孟康急回南渡。康不從,璞將促裝去之,愛其婢,無由得,乃取小豆三斗,繞主人宅散之。主人晨起,見赤衣人數千圍其家,就視,則滅。甚惡之,請璞為卦。璞曰:「君家不宜畜此婢,可于東南二十里賣之,慎勿爭價,則此妖可除也。」璞陰令人賤買此婢,復為投符於井中,數千赤衣人一一自投於井。主人大悅。璞攜婢去,後數旬,而廬江陷。

  趙固所乘馬忽死,甚悲惜之,以問郭璞。璞曰:「可遣數十人持竹竿,東行三十里,有山林陵樹,便攪打之。當有一物出,急宜持歸。」於是如言,果得一物,似猿。持歸,入門,見死馬,跳梁走往死馬頭,噓吸其鼻。頃之,馬即能起。奮迅嘶鳴,飲食如常。亦不復見向物。固奇之,厚加資給。

  揚州別駕顧球姊,生十年,便病,至年五十餘,令郭璞筮,得大過之升。其辭曰:「大過卦者義不嘉。冢墓枯楊無英華。振動遊魂見龍車。身被重累嬰妖邪。法由斬祀殺靈蛇。非己之咎先人瑕。案卦論之可奈何。」球乃跡訪其家事,先世曾伐大樹,得大蛇,殺之,女便病。病後,有群鳥數千,迴翔屋上,人皆怪之,不知何故,有縣農行過舍邊,仰視,見龍牽車,五色晃爛,其大非常,有頃遂滅。

  義興方叔保得傷寒,垂死,令璞占之,不吉,令求白牛厭之。求之不得,唯羊子玄有一白牛,不肯借。璞為致之,即日有大白牛從西來,徑往臨,叔保驚惶、病即愈。

  西川費孝先善軌革,世皆知名,有大若人王旻,因貨殖至成都,求為卦。孝先曰:「教住莫住,教洗莫洗。一石穀搗得三斗米。遇明即活,遇暗即死。」再三戒之,令誦此言足矣。旻志之。及行,途中遇大雨,憩一屋下,路人盈塞,乃思曰:「教住莫住,得非此耶?」遂冒雨行,未幾,屋遂顛覆,獨得免焉。旻之妻已私鄰比,欲媾終身之好,俟旋歸,將致毒謀。旻既至,妻約其私人曰:「今夕新沐者,乃夫也。」將哺,呼旻洗沐,重易巾幯。旻悟曰:「教洗莫洗,得非此耶?」堅不從。妻怒,不省,自沐。夜半反被害。既覺,驚呼鄰里共視,皆莫測其由。遂被囚繫考訊。獄就,不能自辨。郡守錄狀,旻泣言死即死矣,但孝先所言,終無驗耳。左右以是語上達。郡守命未得行法乎旻。問曰:「汝鄰比何人也?」曰:「康七。」遂遣人捕之。「殺汝妻者,必此人也。」已而果然。因謂僚佐曰:「一石穀搗得三斗米,非康七乎。」由是辨雪,誠遇明即活之效。

  隗炤,汝陰鴻壽亭民也。善易,臨終,書板授其妻曰:「吾亡後,當大荒。雖爾,而慎莫賣宅也。到後五年春,當有詔使,來頓此亭,姓龔,此人負吾金,即以此板往責之。勿負言也。」亡後,果大困,欲賣宅者數矣,憶夫言,輒止。至期,有龔使者,果止亭中,妻遂賚板責之。使者執板,不知所言,曰:「我平生不負錢,此何緣爾邪?」妻曰:「夫臨亡,手書板見命如此,不敢妄也。」使者沈吟良久而悟,乃命取蓍筮之卦成,抵掌歎曰:「妙哉隗生!含明隱跡,而莫之聞。可謂鏡窮達而洞吉凶者也。」於是告其妻曰:「吾不負金,賢夫自有金。乃知亡後當暫窮,故藏金以待太平。所以不告兒婦者,恐金盡而困無已也。知吾善易,故書板以寄意耳。金五百斤,盛以青甖,覆以銅柈,埋在堂屋東頭,去地一丈,入地九尺。」妻還掘之,果得金,皆如所卜。

  韓友,字景先,廬江舒人也。善占卜,亦行京房厭勝之術。劉世則女病魅,積年,巫為攻禱,伐空冢故城間,得狸鼉數十,病猶不差。友筮之,命作布囊,俟女發時,張囊著窗牖間。友閉戶作氣,若有所驅。須臾間,見囊大脹如吹。因決敗之。女仍大發。友乃更作皮囊二枚沓張之,施張如前,囊復脹滿,因急縛囊口,懸著樹,二十許日,漸消。開視,有二斤狐毛。女病遂差。

  會稽嚴卿善卜筮。鄉人魏序欲東行,荒年,多抄盜,令卿筮之。卿曰:「君慎不可東行。必遭暴害。而非劫也。」序不信。卿曰:「既必不停,宜有以禳之。可索西郭外獨母家白雄狗,繫著船前。」求索,止得駁狗,無白者。卿曰:「駁者亦足。然猶恨其色不純。當餘小毒,止及六畜輩耳。無所復憂。」序行半路,狗忽然作聲,甚急,有如人打之者。比視,已死,吐黑血斗餘。其夕,序墅上白鵝數頭,無故自死。序家無恙。

  沛國華佗,字元化,一名敷。瑯邪劉勳,為河內太守,有女,年幾二十,苦腳左膝有有瘡,癢而不痛,瘡愈數十日復發,如此七八年。迎佗使視。佗曰:「是易治之。」當得稻糠,黃色犬一頭,好馬二匹。以繩繫犬頸,使走馬牽犬,馬極,輒易,計馬走三十餘里,犬不能行,復令步人拖曳,計向五十里,乃以藥飲女。女即安臥不知人,因取大刀斷犬腹,近後腳之前,以所斷之處向瘡口,令二三寸,停之須臾,有若蛇者,從瘡中出。便以鐵椎橫貫蛇頭,蛇在皮中動搖良久,須臾,不動,乃牽出,長三尺許,純是蛇,但有眼處而無童子,又逆麟耳。以膏散著瘡中,七日愈。

  佗嘗行道,見一人病咽,嗜食不得下,家人車載,欲往就醫。佗聞其呻吟聲,駐車往視語之曰:「向來道邊,有賣餅家蒜虀大酢,從取三升飲之,病自當去。」即如佗言,立吐蛇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