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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舜耕於歷山,得「玉歷」於河際之岩,舜知天命在己,體道不倦。舜,龍顏,大口,手握褒。宋均注曰:「握褒,手中有『褒』字,喻從勞苦受褒飭致大祚也。」
湯既克夏,大旱七年,洛川竭。湯乃以身禱於桑林,翦其爪、髮,自以為犧牲,祈福於上帝。於是大雨即至,洽於四海。
呂望釣於渭陽。文王出遊獵,占曰:「今曰獵得一狩,非龍,非螭,非熊,非羆。合得帝王師。」果得太公於渭之陽,與語,大悅,同車載而還。
武王伐紂,至河上,雨甚。疾雷,晦冥。揚波於河。眾甚懼。武王曰:「余在天下,誰敢干余者?」風波立濟。
魯哀公十四年,孔子夜夢三槐之間,豐、沛之邦,有赤氤氣起,乃呼顏回、子夏同往觀之。驅車到楚西北范氏街,見芻兒打鱗,傷其左前足,束薪而覆之。孔子曰:「兒來!汝姓為誰?」兒曰:「吾姓為赤松,名時喬,字受紀。」孔子曰:「汝豈有所見乎?」兒曰:「吾所見一禽,如麇,羊頭,頭上有角,其末有肉。方以是西走。」孔子曰:「天下已有主也。為赤劉。陳、項為輔。五星入井,從歲星。」兒發薪下鱗,示孔子。孔子趨而往,鱗向孔子蒙其耳,吐三卷圖,廣三寸,長八寸,每卷二十四子。其言赤劉當起日周亡,赤氣起,火耀興,玄丘制命,帝卯金。
孔子修春秋,制孝經,既成,齋戒向北辰而拜,告備於天。乃洪鬱,起白霧摩地,白虹自上而下,化為黃玉,長三尺,上有刻文。孔子跪受而讀之,曰:「寶文出,劉季握。卯,金,刀,在軫北。字禾子,天下服。」
秦穆公時,陳倉人掘地,得物,若羊非羊,若豬非豬。牽以獻穆公。道逢二童子,童子曰:「此名為媼。常在地,食死人腦。若欲殺之,以柏插其首。」媼曰:「彼二童子,名為陳寶。得雄者王,得雌者伯。」陳倉人舍媼逐二童子,童子化為雉,飛入平林。陳倉人告穆公,穆公發徒大獵,果得其雌。又化為石。置之汧、渭之間,至文公時,為立祠陳寶。其雄者飛至南陽。今南陽雉縣,是其地也。秦欲表其符,故以名縣。每陳倉祠時有赤光,長十餘丈,從雉縣來,入陳倉祠中,有聲殷殷如雄雉。其後,光武起於南陽。
宋大夫邢史子臣明於天道。周敬王之三十七年,景公問曰:「天道其何祥?」對曰:「後五十年五月丁亥,臣將死。死後五年五月丁卯,吳將亡。亡後五年,君將終。終後四百年,邾王天下。」俄而皆如其言所云。邾王天下者,謂魏之興也。邾,曹姓,魏亦曹姓,皆邾之後。其年數則錯。未知刑史失其數耶?將年代久遠,注記者傳而有謬也?
吳以草創之國,信不堅固,邊屯守將,皆質其妻子,名曰:「保質童子。」少年以類相與娛遊者,日有十數。孫休永安三年二月,有一異兒,長四尺餘,年可六七歲,衣青衣,忽來從群兒戲。諸兒莫之識也,皆問曰:「爾誰家小兒,今日忽來?」答曰:「見爾群戲樂,故來耳!」詳而視之,眼有光芒,爚爚外射。諸兒畏之重問其故。兒乃答曰:「爾恐我乎?我非人也,乃熒惑星也,將有以告爾。三公歸於司馬。」諸兒大驚,或走告大人,大人馳往觀之。兒曰:「舍爾去乎!」聳身而躍,即以化矣。仰而視之,若曳一疋練以登天。大人來者,猶及見焉。飄飄漸高,有頃而沒。時吳政峻急,莫敢宣也。後四年而蜀亡,六年而魏廢,二十一年而吳平:是歸於司馬也。
都水馬武舉戴洋為都水令史,洋請急還鄉,將赴洛,夢神人謂之曰:「洛中當敗,人盡南渡。年五年,揚州必有天子。」洋信之,遂不去。既而皆如其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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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漢元、成之世,先識之士有言曰:「魏年有和,當有開石於西三千餘里,繫五馬,文曰:『大討曹。』」及魏之初興也,張掖之柳谷,有開石焉:始見於建安,形成於黃初,文備於太和,周圍七尋,中高一仞,蒼質素章:龍、馬、鱗、鹿、鳳凰、仙人之象,粲然咸著。此一事者,魏、晉代興之符也。至晉泰始三年,張掖太守焦勝上言:以留郡本國圖,校今石文,文字多少不同,謹具圖上。案其文有五馬象:其一,有人平上幘,執戟而乘之。其一,有若馬形而不成,其字有金,有中,有大司馬,有王,有大吉,有正,有開壽。其一,成行,曰:金當取之。
晉武帝泰始初,衣服上儉,下豐,著衣者皆厭腰。此君衰弱,臣放縱之象也。至元康末,婦人出兩襠,加乎交領之上。此內出外也。為車乘者,苟貴輕細,又數變易其形,皆以白篾為純。蓋古喪車之遺象。晉之禍徵也。
胡牀,貊盤,翟之器也。羌煮,貊炙,翟之食也。自太始以來,中國尚之。貴人,富室,必留其器。吉享嘉賓,皆以為先。戎翟侵中國之前兆也。
晉太康四年,會稽郡蟛蚑及蟹,皆化為鼠。其眾覆野。大食稻,為災。始成,有毛肉而無骨,其行不能過田,數日之後,則皆為牝。
太康五年正月,二龍見武庫井中。武庫者,帝王威御之器,所寶藏也﹔屋宇邃密,非龍所處。是後七年,藩王相害﹔二十八年,果有二胡,僭竊神器,皆字曰龍。
晉武帝太康六年,南陽獲兩足虎。虎者,陰精而居乎陽,金獸也。南陽,火名也。金精入火,而失其形,王室亂之妖也。其七年十一月景辰,四角獸見於河間。天戒若曰:「角,兵象也。四者,四方之象。當有兵革起於四方。」後河間王遂連四方之兵,作為亂階。
太康九年,幽州塞北有死牛頭語。時帝多疾病,深以後事為念,而付托不以至公,思瞀亂之應也。
太康中,有鯉魚二枚,現武庫屋上。武庫,兵府﹔魚有鱗甲,亦是兵之類也。魚既極陰,屋上太陽,魚現屋上,象至陰以兵革之禍干太陽也。及惠帝初,誅皇后父楊駿,矢交宮闕,廢后為庶人,死於幽宮。元康之末,而賈后專制,謗殺太子,尋亦誅廢。十年之間,母后之難再興,是其應也。自是禍亂構矣。京房易妖曰:「魚去水,飛入道路,兵且作。」
初,作屐者:婦人圓頭,男子方頭。蓋作意欲別男女也。至太康中,婦人皆方頭屐,與男無異,此賈后專妒之徵也。
晉時,婦人結髮者,既成,以繒急束其環,名曰「擷子髻」。始自宮中,天下翕然化之也。其末年,遂有懷、惠之事。
太康中,天下為「晉世寧」之舞。其舞,抑手以執杯盤,而反覆之。歌曰:「晉世寧舞,杯盤反覆。」至危也。杯盤,酒器也,而名曰「晉世寧」者,言時人苟且飲食之間,而其智不可及遠,如器在手也。
太康中,天下以氈為絔頭,及絡帶褲口。於是百姓咸相戲曰:「中國其必為胡所破也。夫氈,胡之所產者也,而天下以為絔頭,帶身,褲口,胡既三制之矣,能無敗乎?」
太康末,京、洛為「折楊柳」之歌。其曲始有兵革苦辛之辭,終以擒獲斬截之事。自後楊駿被誅,太后幽死,楊柳之應也。
晉武帝太熙元年,遼東有馬生角,在兩耳下,長三寸。及帝宴駕,王室毒於兵禍。
晉惠帝元康中,婦人之飾有五佩兵。又以金、銀、象、角、玳瑁之屬,為斧、鉞、戈、戟而載之,以當笄。男女之別,國之大節故服食異等。今婦人而以兵器為飾,蓋妖之甚者也。於是遂有賈后之事。
晉元康三年閏二月,殿前六鐘皆出涕,五刻乃止。前年,賈后殺楊太后於金墉城,而賈后為惡不悛,故鐘出涕,猶傷之也。
惠帝之世,京、洛有人,一身而男女二體,亦能兩用人道,而性尤好淫。天下兵亂,由男女氣亂,而妖形作也。
惠帝元康中,安豐有女子,曰周世寧,年八歲,漸化為男。至十七八,而氣性成。女體化而不盡,男體成而不徹,留妻而無子。
元康五年三月,臨淄有大蛇,長十許丈,負二小蛇,入城北門,逕從市入漢陽城景王祠中,不見。
元康五年三月,呂縣有流血,東西百餘步,其後八載,而封雲亂徐州,殺傷數萬人。
元康七年,霹靂破城南高禖石。高禖,宮中求子祠也。賈后妒忌,將殺懷、愍,故天怒賈后將誅之應也。
元康中,天下始相效為烏杖,以柱掖其後,稍施其鐓,住則植之。及懷、愍之世,王室多故,而中都喪敗,元帝以藩臣樹德東方,維持天下,柱掖之應也。
元康中,貴游子弟,相與為散髮、倮身之飲,對弄婢妾。逆之者傷好,非之者負譏。希世之士,恥不與焉。胡狄侵中國之萌也。其後遂有二胡之亂。
惠帝太安元年,丹陽湖熟縣夏架湖,有大石浮二百步而登岸,百姓驚歎相告曰:「石來尋。」而石冰入建鄴。 太安元年四月,有人自雲龍門入殿前,北面再拜,曰:「我當作中書監。」即收斬之。禁庭尊秘之處,今賤人竟入,而門衛不覺者,宮室將虛,下人踰上之妖也。是後帝遷長安,宮闕遂空焉。
太安中江夏功曹張騁所乘牛,忽言曰:「天下方亂,吾甚極為,乘我何之?」騁及從者數人皆驚怖。因紿之曰:「令汝還,勿復言。」乃中道還,至家,未釋駕。又言曰:「歸何早也?」騁益憂懼,秘而不言。安陸縣有善卜者,騁從之卜。卜者曰:「大凶。非一家之禍,天下將有兵起。一郡之內,皆破亡乎!」騁還家,牛又人立而行。百姓聚觀。其秋張昌賊起。先略江夏,誑曜百姓,以漢祚復興,有鳳凰之瑞,聖人當世。從軍者皆絳抹頭,以彰火德之祥,百姓波蕩,從亂如歸。騁兄弟並為將軍都尉。未幾而敗。於是一郡破殘,死傷過半,而騁家族矣。京房易妖曰:「牛能言,如其言占吉凶。」
元康、太安之間,江、淮之域,有敗屩自聚於道,多者至四五十量。人或散去之,投林草中,明日視之,悉復如故。或云:「見貓銜而聚之。」世之所說:「屩者,人之賤服。而當勞辱下民之象也。敗者,疲弊之象也。道者,地里四方所以交通,王命所由往來也。今敗屩聚於道者,象下民疲病,將相聚為亂,絕四方而壅王命也。」
晉惠帝永興元年,成都王之攻長沙也,反軍於鄴,分外陳兵。是夜,戟鋒皆有火光,遙望如懸燭,就視,則亡焉。其後終以敗亡。
晉懷帝永嘉元年,吳郡吳縣萬詳婢,生一子,鳥頭,兩足,馬蹄,一手,無毛,尾黃色,大如碗。
永嘉五年,枹罕令嚴根婢,產一龍,一女,一鵝。京房易傳曰:「人生他物,非人所見者,皆為天下大兵。」時帝承惠帝之後,四海沸騰,尋而陷於平陽,為逆胡所害。
永嘉五年,吳郡嘉興張林家,有狗忽作人言曰:「天下人俱餓死。」於是果有二胡之亂,天下饑荒焉。
永嘉五年十一月,有蝘鼠出延陵,郭璞筮之,遇臨之益,曰:「此郡之東縣,當有妖人欲稱制者。尋亦自死矣。」
永嘉六年正月,無錫縣欻有四枝茱萸樹,相樛而生,狀若連理。先是,郭璞筮延陵蝘鼠,遇臨之益,曰:「後當復有妖樹生,若瑞而非,辛螫之木也。儻有此,東西數百里,必有作逆者。」及此生木,其後吳興徐馥作亂,殺太守袁琇。
永嘉中壽春城內有豕生人,兩頭而不活。周馥取而觀之。識者云:「豕,北方畜,胡狄象。兩頭者,無上也。生而死,不遂也。」天戒若曰:「易生專利之謀,將自致傾覆也。」俄為元帝所敗。
永嘉中,士大夫競服生箋單衣。識者怪之,曰:「此古練纕之布,諸侯所以服天子也。今無故服之,殆有應乎!」其後懷、愍晏駕。
昔魏武軍中無故作白帢,此縞素凶喪之徵也。初,橫縫其前以別後,名之曰「顏帢」,傳行之。至永嘉之間,稍去其縫,名「無顏帢」,而婦人束髮,其緩彌甚,紒之堅不能自立,髮被於額,目出而已。無顏者,愧之言也。覆額者,慚之貌也。其緩彌甚者,言天下亡禮與義,放縱情性,及其終極,至於大恥也。其後二年,永嘉之亂,四海分崩,下人悲難,無顏以生焉。
晉愍帝建興四年,西都傾覆,元皇帝始為晉王四海宅心。其年十月二十二日,新蔡縣吏任喬妻胡氏年二十五,產二女,相向,腹心合,自腰以上,臍以下。各分。此蓋天下未一之妖也。時內史呂會上言:「按瑞應圖云:『異根同體,謂之連理。異畝同潁,謂之嘉禾。』草木之屬,猶以為瑞﹔今二人同心,天垂靈象。故易云:『二人同心,其利斷金。』休顯見生於陳東之中,蓋四海同心之瑞。不勝喜躍。謹畫圖上。」時有識者哂之。君子曰:「知之難也。以臧文仲之才,獨祀爰居焉。布在方冊,千載不忘。故士不可以不學。古人有言:木無枝謂之瘣,人不學謂之瞽。當其所蔽,蓋闕如也。可不勉乎?」
晉元帝建武元年六月,揚州大旱﹔十二月,河東地震。去年十二月,斬督運令史淳于伯,血逆深上柱二丈三尺,旋復下深四尺五寸。是時淳于伯冤死,遂頻旱三年。刑罰妄加,群陰不附,則陽氣勝之。罰,又冤氣之應也。
晉元帝建武元年七月,晉陵東門,有牛生犢,一體兩頭。京房易傳曰:「牛生子,二首,一身,天下將分之象也。」
元帝太興元年四月,西平地震,湧水出。十二月,廬陵、豫章、武昌、西陵地震,湧水出,山崩。此王敦陵上之應也。
太興元年,三月武昌太守王諒,有牛生子,兩頭,八足,兩尾,共一腹。不能自生,十餘人以繩引之。子死,母活。其三年後,苑中有牛生子,一足三尾,生而即死。
太興二年,丹陽郡吏濮陽演馬生駒,兩頭,自項前別。生而死。此政在私門二頭之象也。其後王敦陵上。
太興初,有女子,其陰在腹,當臍下。自中國來,至江東。其性淫而不產。又有女子,陰在首。居在揚州。亦性好淫。京房易妖曰:「人生子,陰在首,則天下大亂。若在腹,則天下有事。若在背,則天下無後。」
太興中王敦鎮武昌,武昌災,火起,興眾救之,救於此,而發於彼,東西南北數十處俱應,數日不絕,舊說所謂「濫災妄起,雖興師不能救之」之謂也。此臣而行君,亢陽失節。是時王敦陵上,有無君之心,故災也。
太興中兵士以絳囊縛紒。識者曰:「紒在首,為乾,君道也,囊者,為坤,臣道也。今以朱囊縛紒,臣道侵君之象也,為衣者上帶短纔至於掖﹔著帽者,又以帶縛項,下逼上,上無地也。為褲者,直幅,無口,無殺,下大之象也。」尋而王敦謀逆,再攻京師。
太興四年,王敦在武昌,鈴下儀仗生花,如蓮花,五六日而萎落。說曰:「易說:『枯楊生花,何可久也。』今狂花生枯木,又在鈴閣之間,言威儀之富,榮華之盛,皆如狂花之發,不可久也。」其後王敦終以逆,命加戮其屍。
舊為羽扇柄者,刻木象其骨形,列羽用十,取全數也。初,王敦南征,始改為長柄,下出,可捉。而減其羽,用八。識者尤之曰:「夫羽扇,翼之名也。創為長柄,將執其柄以制其羽翼也。改十為八,將未備奪已備也。此殆敦之擅權,以制朝廷之柄,又將以無德之材,欲竊非據也。」
晉明帝太寧初,武昌有大蛇,常居故神祠空樹中,每出頭從人受食。京房易傳曰:「蛇見於邑,不出三年,有大兵,國有大憂。」尋有王敦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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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者,蓋精氣之依物者也。氣亂於中,物變於外,形神氣質,表裏之用也。本於五行,通於五事,雖消息升降,化動萬端,其於休咎之徵,皆可得域而論矣。
夏桀之時厲山亡,秦始皇之時三山亡,周顯王三十二年宋大邱社亡,漢昭帝之末,陳留昌邑社亡。京房易傳曰:「山默然自移,天下兵亂,社稷亡也。」故會稽山陰瑯邪中有怪山,世傳本瑯邪東武海中山也,時天夜,風雨晦冥,旦而見武山在焉,百姓怪之,因名曰怪山,時東武縣山,亦一夕自亡去,識其形者,乃知其移來。今怪山下見有東武里,蓋記山所自來,以為名也。又交州脆州山移至青州。凡山徙,皆不極之異也。此二事未詳其世。尚書金縢曰:「山徙者,人君不用道,士賢者不興,或祿去,公室賞罰不由君,私門成群,不救,當為易世變號。」說曰:「善言天者,必質於人;善言人者,必本於天。」故天有四時,日月相推,寒暑迭代,其轉運也。和而為雨,怒而為風,散而為露,亂而為霧,凝而為霜雪,張而為虹蜺,此天之常數也。人有四肢五臟,一覺一寐,呼吸吐納,精氣往來,流而為榮衛,彰而為氣色,發而為聲音,此亦人之常數也。若四時失運,寒暑乖違,則五緯盈縮,星辰錯行,日月薄蝕,彗孛流飛,此天地之危診也。寒暑不時,此天地之蒸否也。石立,土踊,此天地之瘤贅也。山崩,地陷,此天地之癰疽也。衝風,暴雨,此天地之奔氣也。雨澤不降,川瀆涸竭,此天地之焦枯也。
商紂之時,大龜生毛,兔生角,兵甲將興之象也。
周宣王三十三年,幽王生,是歲,有馬化為狐。
晉獻公二年,周惠王居於鄭,鄭人入王府,多脫化為蜮,射人。
周隱王二年四月,齊地暴長長丈餘,高一尺五寸。京房易妖曰:「地四時暴長占:春、夏多吉,秋、冬多凶。」歷陽之郡,一夕淪入地中而為水澤,今麻湖是也。不知何時。運斗樞曰:「邑之淪陰,吞陽,下相屠焉。」
周哀王八年,鄭有一婦人,生四十子,其二十人為人,二十人死。其九年,晉有豕生人。吳赤烏七年,有婦人一生三子。
周烈王六年,林碧陽君之御人產二龍。
魯嚴公八年,齊襄公田於貝邱,見豕,從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射之,豕人立而唬,公懼墜車,傷足,喪屨。劉向以為近豕禍也。
魯嚴公時,有內蛇與外蛇鬥鄭南門中。內蛇死。劉向以為近蛇孽也。京房易傳曰:「立嗣子疑,厥妖蛇居國門鬥。」
魯昭公十九年,龍眾於鄭時門之外洧淵。劉向以為近龍孽也。京房易傳曰:「眾心不安,厥妖龍眾其邑中也。」
魯定公元年,有九蛇繞柱,占,以為九世廟不祀,乃立煬宮。
秦孝公二十一年,有馬生人。昭王二十年,牡馬生子而死。劉向以為皆馬禍也。京房易傳曰:「方伯分威,厥妖牡馬生子。上無天子,諸侯相伐,厥妖馬生人。」
魏襄王十三年,有女子化為丈夫,與妻生子。京房易傳曰:「女子化為丈夫,茲謂陰昌,賤人為王。丈夫化為女子,茲謂陰勝陽,厥咎亡。」一曰:「男化為女宮刑濫,女化為男婦政行也。」
秦孝文王五年,遊煦衍,有獻五足牛,時秦世大用民力,天下叛之。京房易傳曰:「興繇役,奪民時,厥妖牛生五足。」
秦始皇二十六年,有大人長五丈,足履六尺,皆夷狄服,凡十二人,見於臨洮,乃作金人十二以象之。
漢惠帝二年,正月癸酉旦,有兩龍現於蘭陵廷東里溫陵井中,至乙亥夜,去。京房易傳曰:「有德遭害,厥妖龍見井中。」又曰:「行刑暴惡,黑龍從井出。」
漢文帝十二年,吳地有馬生角,在耳前,上向,右角長三寸,左角長二寸,皆大二寸。劉向以為馬不當生角,猶吳不當舉兵向上也,吳將反之變云。京房易傳曰:「臣易上,政不順,厥妖馬生角。茲謂賢士不足。」又曰:「天子親伐,馬生角。」
文帝後元五年六月,齊雍城門外有狗生角。京房易傳曰:「執政失下,將害之,厥妖狗生角。」
漢景帝元年九月,膠東下密人,年七十餘,生角,角有毛。京房易傳曰:「冢宰專政,厥妖人生角。」五行志以為人不當生角,猶諸侯不敢舉兵以向京師也。其後遂有七國之難。至晉武帝泰始五年,元城人,年七十,生角。殆趙王倫篡亂之應也。
漢景帝三年,邯鄲有狗與彘交,是時趙王悖亂,遂與六國反,外結、匈奴以為援。五行志以為:犬,兵革失眾之占,豕,北方匈奴之象。逆言失聽,交於異類,以生害也。京房易傳曰:「夫婦不嚴,厥妖狗與豕交。茲謂反德,國有兵革。」
景帝三年十一月,有白頸烏與黑烏群鬥楚國呂縣:白頸不勝,墮泗水中死者數千。劉向以為近白黑祥也。時楚王戊暴逆無道,刑辱申公,與吳謀反。烏群鬥者,師戰之象也。白頸者小,明小者敗也。墮於水者,將死水地。王戊不悟,遂舉兵應吳,與漢大戰,兵敗而走,至於丹徒。為越人所斬,墮泗水之效也。京房易傳曰:「逆親親,厥妖白黑烏鬥於國中。」燕王旦之謀反也,又有一烏,一鵲,鬥於燕宮中池上,烏墮池死。五行志以為楚、燕皆骨肉,藩臣驕恣,而謀不義,俱有烏鵲鬥死之祥。行同而占合,此天人之明表也。燕陰謀未發,獨王自殺於宮,故一烏而水色者死;楚炕陽舉兵,軍師大敗於野,故烏眾而金色者死:天道精微之效也。京房易傳曰:「顓征劫殺,厥妖烏鵲鬥。」
景帝十六年,梁孝王田北山,有獻牛,足上出背上者。劉向以為近牛禍,內則思慮霿亂,外則土功過制,故牛禍作。足而出於背,下奸上之象也。
漢武帝太始四年七月,趙有蛇從郭外入,與邑中蛇鬥孝文廟下。邑中蛇死。後二年秋,有衛太子事,自趙人江充起。
漢昭帝元鳳元年九月,燕有黃鼠銜其尾舞王宮端門中。王往視之,鼠舞如故。王使吏以酒脯祠鼠,舞不休。一日一夜,死。時燕王旦謀反,將死之象也。京房易傳曰:「誅不原情,厥妖鼠舞門。」
昭帝元鳳三年正月,泰山蕪萊山南洶洶有數千人聲。民往視之,有大石自立,高丈五尺,大四十八圍,入地深八尺,三石為足。石立後,有白烏數千集其旁。宣帝中興之瑞也。
昭帝時上林苑中,大柳樹斷仆地,一朝起立,生枝葉,有蟲食其葉,成文字,曰:「公孫病已立。」
昭帝時昌邑王賀見大白狗,冠「方山冠」而無尾。至熹平中,省內冠狗帶綬以為笑樂,有一狗突出,走入司空府門,或見之者,莫不驚怪。京房易傳曰:「君不正,臣欲篡,厥妖狗冠出朝門。」
漢宣帝黃龍元年,未央殿輅軨中雌雞化為雄,毛衣變化,而不鳴,不將,無距。元帝初元元年,丞相府史家雌雞伏子,漸化為雄,冠距鳴將。至永光中有獻雄雞生角者。五行志以為王氏之應。京房易傳曰:「賢者居明夷之世,知時而傷或眾在位,厥妖雞生角。」又曰:「婦人專政,國不靜,牝雞雄鳴,主不榮。」
宣帝之世,燕、岱之閒,有三男共取一婦,生四子,及至將分妻子而不可均,乃致爭訟。廷尉范延壽斷之曰:「此非人類,當以禽獸從母不從父也。」請戮三男,以兒還母。宣帝嗟嘆曰:「事何必古,若此,則可謂當於理而厭人情也。」延壽蓋見人事而知用刑矣,未知論人妖將來之驗也。
漢元帝永光二年八月,天雨草,而葉相樛結,大如彈丸。至平帝元始三年正月,天雨草,狀如永光時。京房易傳曰:「君吝於祿,信衰,賢去,厥妖天雨草。」
元帝建昭五年,兗州刺史浩賞,禁民私所自立社。山陽橐茅鄉社有大槐樹,吏伐斷之,其夜樹復立故處。說曰:「凡枯斷復起,皆廢而復興之象也。」是世祖之應耳。
漢成帝建始四年九月,長安城南,有鼠銜黃稿柏葉,上民冢柏及榆樹上為巢,桐柏為多,巢中無子,皆有乾鼠矢數升。時議臣以為恐有水災。鼠盜竊小蟲,夜出,晝匿,今正晝去穴而登木,象賤人將居貴顯之占。桐柏,衛思后園所在也,其後趙后自微賤登至尊,與衛后同類,趙后終無子,而為害。明年,有鳶焚巢殺子之象云。京房易傳曰:「臣私祿罔干,厥妖鼠巢。」
成帝河平元年,長安男子石良、劉音相與同居,有如人狀,在其室中,擊之,為狗,走出。去後,有數人披甲,持弓弩至良家。良等格擊,或死,或傷,皆狗也。自二月至六月,乃止。其於洪範,皆犬禍,言不從之咎也。
成帝河平元年二月庚子,泰山山桑谷,有鳶焚其巢。男子孫通等聞山中群鳥鳶鵲聲,往視之,見巢燃,盡墮池中,有三鳶鷇,燒死。樹大四圍,巢去地五丈五尺。易曰:「鳥焚其巢,旅人先笑後號咷。」後卒成易世之禍云。
成帝鴻嘉四年秋,雨魚於信都,長五寸以下。至永始元年春,北海出大魚,長六丈,高一丈,四枚。哀帝建平三年,東萊平度出大魚,長八丈,高一丈一尺,七枚。皆死。靈帝熹平二年,東萊海出大魚二枚,長八九丈,高二丈餘。京房易傳曰:「海數見巨魚,邪人進,賢人疏。」
成帝永始元年二月,河南街郵樗樹生枝,如人頭,眉目鬚皆具,亡髮耳。至哀帝建平三年十月,汝南西平遂陽鄉有材仆地生枝,如人形,身青黃色,面白,頭有髭髮,稍長大,凡長六寸一分。京房易傳曰:「王德衰,下人將起,則有木生為人狀」。其後有王莽之篡。
成帝綏和二年二月,大廄馬生角,在左耳前,圍長各二寸。是時王莽為大司馬,害上之萌,自此始矣。
成帝綏和二年三月,天水平襄有燕生雀,哺食至大,俱飛去。京房易傳曰:「賊臣在國,厥咎燕生雀,諸侯銷。」又曰:「生非其類,子不嗣世。」
漢哀帝建平三年,定襄有牡馬生駒三足,隨群飲食,五行志以為:馬,國之武用。三足,不任用之象也。
哀帝建平三年,零陵有樹僵地,圍一丈六尺,長十丈七尺,民斷其本,長九尺餘,皆枯,三月,樹卒自立故處。京房易傳曰:「棄正,作淫,厥妖本斷自屬。妃后有顓,木仆,反立,斷枯,復生。」
哀帝建平四年四月,山陽方與女子田無嗇生子,未生二月前,兒啼腹中,及生,不舉,葬之陌上。後三日,有人過,聞兒啼聲。母因掘收養之。
哀帝建平四年夏,京師郡國民聚會里巷阡陌,設張博具歌舞,嗣西王母。又傳書曰:「母告百姓:佩此書者,不死。不信我言,視門樞下,當有白髮。」至秋乃止。
哀帝建平中,豫章有男子化為女子,嫁為人婦,生一子。長安陳鳳曰:「陽變為陰,將亡;繼嗣,自相生之象」。一曰:「嫁為人婦,生一子者,將復一世,乃絕。」故後哀帝崩,平帝沒,而王莽篡焉。
漢平帝元始元年二月,朔方廣牧女子趙春病死,既棺殮,積七日,出在棺外。自言見夫死父,曰:「年二十七,汝不當死。」太守譚以聞,說曰:「至陰為陽,下人為上。厥妖人死復生。」其後王莽篡位。
漢平帝元始元年六月,長安有女子生兒:兩頭,兩頸面,俱相向;四臂,共胸,俱前向;尻上有目,長二寸所。京房易傳曰:「暌孤見豕負塗,厥妖人生兩頭,下相攘。善妖,亦同人。若六畜,首目在下。」茲謂亡上,政將變更。厥妖之作,以譴失正,各象其類。兩頸,下不一也。手多,所任邪也。足少,下不勝任,或不任下也。凡下體生于上,不敬也;上體生于下,媟瀆也。生非其類,婬亂也;人生而大,上速成也;生而能言,好虛也。群妖推此類。不改,乃成凶也。
漢章帝元和元年,代郡高柳烏生子,三足,大如雞,色赤,頭有角,長寸餘。
漢桓帝即位,有大蛇見德陽殿上。洛陽市令淳于翼曰:「蛇有鱗,甲兵之象也;見於省中,將有椒房大臣受甲兵之象也。」乃棄官遁去。到延熹二年,誅大將軍梁冀,捕治家屬,揚兵京師也。
漢桓帝建和三年秋七月,北地廉雨肉,似羊肋,或大如手。是時梁太后攝政,梁冀專權,擅殺,誅太尉李固、杜喬,天下冤之。其後,梁氏誅滅。
漢桓帝元嘉中,京都婦女作「愁眉」「啼粧」「墮馬髻」「折腰步」「齲齒笑。」「愁眉」者,細而曲折。「啼七」者,薄拭目下若啼處。「墮馬髻」者,作一邊。「折腰步」者,足不在下體。「齲齒笑」者,若齒痛,樂不欣欣。始自大將軍梁冀妻孫壽所為,京都翕然,諸夏效之。天戒若曰:「兵馬將往收捕:婦女憂愁,踧眉啼哭;吏卒掣頓,折其腰脊,令髻邪傾;雖強語笑,無復氣味也。」到延熹二年,冀舉宗合誅。
桓帝延熹五年,臨沅縣有牛生雞,兩頭四足。
漢靈帝數遊戲於西園中,令後宮采女為客舍主人,身為估服,行至舍,問采女下酒食,因共飲食,以為戲樂。是天子將欲失位,降在皂隸之謠也。其後天下大亂。古志有曰:「赤厄三七。」三七者經二百一十載,當有外戚之篡。丹眉之妖,篡盜短祚,極于三六,當有飛龍之秀,興復祖宗。又歷三七,當復有黃首之妖,天下大亂矣。自高祖建業,至於平帝之末,二百一十年,而王莽篡,蓋因母后之親。十八年而山東賊樊子都等起,實丹其眉,故天下號曰「赤眉。」於是光武以興祚,其名曰秀。至於靈帝中平元年,而張角起,置三十六方,徒眾數十萬,皆是黃巾,故天下號曰「黃巾賊,」至今道服,由此而興。初起於鄴,會於真定,誑感百姓曰:「蒼天已死,黃天立。歲名甲子年,天下大吉。」起於鄴者,天下始業也,會於真定也。小民相向跪拜趨信。荊、揚尤甚。乃棄財產,流沈道路,死者無數。角等初以二月起兵,其冬十二月悉破。自光武中興至黃巾之起,未盈二百一十年,而天下大亂。漢祚廢絕,實應三七之運。
靈帝建寧中,男子之衣好為長服,而下甚短;女子好為長裾,而上甚短。是陽無下而陰無上,天下未欲平也。後遂大亂。
靈帝建寧三年春,河內有婦食夫,河南有夫食婦。夫婦陰陽,二儀有情之深者也。今反相食,陰陽相侵,豈特日月之眚哉。靈帝既沒,天下大亂,君有妄誅之暴,臣有劫弒之逆,兵革相殘,骨肉為讎,生民之禍極矣。故人妖為之先作。而恨不遭辛有、屠乘之論,以測其情也。
靈帝熹平二年六月,雒陽民訛言:虎賁寺東壁中,有黃人,形容鬚眉良是。觀者數萬。省內悉出,道路斷絕。到中平元年二月,張角兄弟起兵冀州,自號「黃天」。三十六方,四面出和。將帥星布,吏士外屬。因其疲餧牽而勝之。
靈帝熹平三年,右校別作中,有兩樗樹,皆高四尺所,其一枝宿昔暴長,長一丈餘,麤大一圍,作胡人狀,頭目鬢鬚髮俱具。其五年,十月壬午,正殿側有槐樹,皆六七圍,自拔,倒豎,根上枝下。又中平中長安城西北六七里,空樹中,有人面,生鬢。其於洪範皆為木不曲直。
靈帝光和元年,南宮侍中寺雌雞欲化為雄,一身毛皆似雄,但頭冠尚未變。
靈帝光和二年,洛陽上西門外女子生兒:兩頭,異肩,共胸,俱前。向以為不祥,墮地,棄之。自是之後,朝廷霿亂,政在私門,上下無別,二頭之象。後董卓戮太后。被以不孝之名,放廢天子,後復害之,漢元以來,禍莫踰此。
光和四年,南宮中黃門寺有一男子,長九尺,服白衣,中黃門解步呵問:「汝何等人?」白衣妄入宮掖,曰:「我梁伯夏。後天使我為天子。」步欲前收之,因忽不見。
光和七年陳留、濟陽、長垣、濟陰、東郡、冤句、離狐界中路邊生草,悉作人狀,操持兵弩;牛馬龍蛇鳥獸之形,白黑各如其色,羽毛頭目足翅皆備,非但彷彿,像之尤純。舊說曰:「近草妖也。」是歲有黃巾賊起,漢遂微弱。
靈帝中平元年六月壬申,雒陽男子劉倉,居上西門外,妻生男,兩頭共身。至建安中,女子生男,亦兩頭共身。
中平三年八月中,懷陵上有萬餘雀,先極悲鳴,已因亂鬥,相殺,皆斷頭懸著樹枝枳棘。到六年,靈帝崩。夫陵者,高大之象也;雀者,爵也。天戒若曰:「諸懷爵祿而尊厚者,還自相害,至滅亡也。」
漢時,京師賓婚嘉會,皆作「魁櫑,」酒酣之後,續以「挽歌。」「魁櫑,」喪家之樂;「挽歌,」執紼相偶和之者。天戒若曰:「國家當急殄悴,諸貴樂皆死亡也。」自靈帝崩後,京師壞滅,戶有兼屍,蟲而相食者,「魁櫑」「挽歌」斯之效乎?
靈帝之末,京師謠言曰:「侯非侯,王非王。千乘萬騎上北邙。」到中平六年,史侯登躡至尊,獻帝未有爵號,為中常侍段珪等所執,公卿百僚,皆隨其後,到河上,乃得還。
漢獻帝初平中,長沙有人姓桓氏,死,棺斂月餘,其母聞棺中有聲,發之,遂生。占曰:「至陰為陽,下人為上。」其後曹公由庶士起。
獻帝建安七年,越雋有男子化為女子,時周群上言:哀帝時亦有此變,將有易代之事。至二十五年,獻帝封山陽公。
建安初荊州童謠曰:「八九年間始欲衰,至十三年無孑遺。」言自中興以來,荊州獨全;及劉表為牧,民有豐樂;至建安九年,當始衰。始衰者,謂劉表妻死,諸將並零落也。十三年無孑遺者,表當又死,因以喪敗也。是時華容有女子,忽啼呼曰:「將有大喪。」言語過差,縣以為妖言,繫獄,月餘,忽於獄中哭曰:「劉荊州今日死。
華□□□□□(編者按:原缺。)里即遣馬里驗視,而劉表果死。縣乃出之。續又歌吟曰:「不意李立為貴人。」後無幾,曹公平荊州,以涿郡李立,字建賢,為荊州刺史。
建安二十五年正月,魏武在洛陽起建始殿,伐濯龍樹而血出。又掘徒梨,根傷,而血出。魏武惡之,遂寢疾,是月崩,是歲,為魏武黃初元年。
魏黃初元年,未央宮中有鷹,生燕巢中,口爪俱赤。至青龍中,明帝為淩霄閣,始搆,有鵲巢其上。帝以問高堂隆,對曰:「詩云:『惟鵲有巢,惟鳩居之。』今興起宮室,而鵲來巢,此宮室未成,身不得居之象也。」
魏齊王嘉平初,白馬河出妖馬,夜過官牧邊鳴呼,眾馬皆應;明日,見其跡,大如斛,行數里,還入河。
魏景初元年,有燕生巨鷇于衛國李蓋家,形若鷹,吻似燕。高堂隆曰:「此魏室之大異,宜防鷹揚之臣,於蕭牆之內。」其後宣帝起,誅曹爽,遂有魏室。
蜀景耀五年,宮中大樹無故自折。譙周深憂之,無所與言,乃書柱曰:「眾而大,期之會。具而授,若何復。」言:曹者,大也。眾而大,天下其當會也。具而授,如何復有立者乎。蜀既亡,咸以周言為驗。
吳孫權太元元年八月朔,大風,江海涌溢,平地水深八尺,拔高陵樹二千株,石碑差動,吳城兩門飛落。明年權死。
吳孫亮五鳳元年六月,交阯稗草化為稻。昔三苗將亡,五穀變種。此草妖也。其後亮廢。
吳孫亮五鳳二年五月,陽羨縣離里山大石自立。是時孫皓承廢故之家得復其位之應也。
吳孫休永安四年,安吳民陳焦死,七日,復生,穿冢出烏程。孫皓承廢故之家得位之祥也。
孫休後,衣服之制,上長,下短,又積領五六,而裳居一二。蓋上饒奢,下儉逼,上有餘,下不足之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