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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和熹鄧皇后,嘗夢登梯以捫天,體蕩蕩正清滑,有若鐘乳狀。乃仰嗡飲之。以訊諸占夢。言:「堯夢攀天而上,湯夢及天砥之,斯皆聖王之前占也。吉不可言。」
孫堅夫人吳氏,孕而夢月入懷。已而生策。及權在孕,又夢日入懷。以告堅曰:「妾昔懷策,夢月入懷;今又夢日,何也?」堅曰:「日月者,陰陽之精,極貴之象,吾子孫其興乎。」
漢蔡茂字子禮,河內懷人也。初在廣漢,夢坐大殿,極上有禾三穗。茂取之,得其中穗,輒復失之。以問主簿郭賀。賀曰:「大殿者,官府之形象也。極而有禾,人臣之上祿也。取中穗,是中台之象也。於字,『禾』『失』為『秩』,雖曰失之,乃所以祿也。兗職中闕,君其補之。」旬月,而茂徵焉。
周擥嘖者,貧而好道,失婦夜耕,困,息臥。夢天公過而哀之,敕外有以給與。司命按錄籍,云:「此人相貧,限不過此。惟有張車子,應賜祿千萬。車子未生,請以借之。」天公曰:「善。」曙覺,言之。於是夫婦戮力,晝夜治生,所為輒得,貲至千萬。先時,有張嫗者,嘗往周家傭賃,野合,有身,月滿,當孕,便遣出外,駐車屋下,產得兒。主人往視,哀其孤寒,作粥糜食之。問:「當名汝兒作何?」嫗曰:「今在車屋下而生,夢天告之,名為車子。」周乃悟曰:「吾昔夢從天換錢,外白以張車子錢貸我,必是子也。財當歸之矣。」自是居日衰減,車子長大,富於周家。
夏陽盧汾,字士濟,夢入蟻穴,見堂宇三間,勢甚危豁,題其額,曰:審雨堂。
吳選曹令史劉卓,病篤,夢見一人,以白越單衫與之,言曰:「汝著衫,污,火燒,便潔也。」卓覺,果有衫在側。污,輒火浣之。
淮南書佐劉雅,夢見青刺蜴從屋落其腹內,因苦腹痛病。
後漢張奐為武威太守,其妻夢帝與印綬,登樓而歌。覺,以告奐。奐令占之,曰:「夫人方生男,後臨此郡命終此樓。」後生子猛,建安中,果為武威太守殺刺史,邯鄲商州兵圍急,猛恥見擒,乃登樓自焚而死。
漢靈帝夢見桓帝,怒曰:「宋皇后有何罪過,而聽用邪孽,使絕其命。渤海王悝,既已自貶,又受誅斃。今宋氏及悝,自訴於天,上帝震怒,罪在難救。」夢殊明察。帝既覺而恐,尋亦崩。
吳時嘉興徐伯始病,使道士呂石安神座,石有弟子戴本、王思,三人居住海鹽,伯始迎之以助石。晝臥,夢上天北斗門下見外鞍馬三匹。云:「明日當以一迎石,一迎本,一迎思。」石夢覺,語本、思云:「如此死期,可急還,與家別。」不卒事而去。伯始怪而留之。曰:「懼不得見家也。」間一日,三人同時死。
會稽謝奉與永嘉太守郭伯猷善,謝忽夢郭與人於浙江上爭樗蒲錢。因為水神所責,墮水而死。已營理郭凶事。及覺,即往郭許,共圍棋,良久,謝云:「卿知吾來意否?」因說所夢。郭聞之,悵然云:「吾作夜亦夢與人爭錢,如卿所夢,何期太的的也?」須臾,如廁,便倒,氣絕。謝為凶具。
嘉興徐泰,幼喪父母,叔父隗養之,甚於所生。隗病,泰營侍甚勤。是夜三更中,夢二人乘船持箱,上泰牀頭,發箱,出簿書示曰:「汝叔應死。」泰即於夢中叩頭祈請。良久,二人曰:「汝縣有同姓名人否?」泰思得,語二人云:「張隗,不姓徐。」二人云:「亦可強逼。念汝能事叔父,當為汝活之。」遂不復見。泰覺,叔病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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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中興初,汝南有應樞者,生四子,而盡見神光照社。樞見光,以問卜人。卜人曰:「此天祥也。子孫其興乎!」乃探得黃金。自是子孫宦學,並有才名。至瑒,七世通顯。
車騎將軍巴郡馮緄,字鴻卿,初為議郎,發綬笥,有二赤蛇,可長二尺,分南北走。大用憂怖。許季山孫憲,字寧方,得其先人秘要,緄請使卜。云:「此吉祥也。君後三歲,當為邊將,東北四五里,官以東為名。」後五年,從大將軍南征,居無何,拜尚書郎,遼東太守,南征將軍。
常山張顥為梁州牧,天新雨後,有鳥如山鵲,飛翔入市,忽然墜地。人爭取之,化為圓石。顥椎破之,得一金印,文曰:「忠孝侯印。」顥以上聞,藏之秘府。後議郎汝南樊衡夷上言:「堯舜時舊有此官。今天降印,宜可復置。」顥後官至太尉。
京兆長安有張氏,獨處一室,有鳩自外入,止於牀。張氏祝曰:「鳩來,為我禍也,飛上承塵;為我福也,即入我懷。」鳩飛入懷。以手探之,則不知鳩之所在,而得一金鉤。遂寶之。自是子孫漸富,資財萬倍。蜀賈至長安,聞之,乃厚賂婢,婢竊鉤與賈。張氏既失鉤,漸漸衰耗!而蜀賈亦數罹窮厄,不為己利。或告之曰:「天命也。不可力求。」於是賚鉤以反張氏,張氏復昌。故關西稱張氏傳鉤云。
漢征和三年三月,天大雨,何比干在家,日中,夢貴客車騎滿門。覺,以語妻。語未巳,而門有老嫗,可八十餘,頭白,求寄避雨,雨甚,而衣不沾漬。雨止,送至門,乃謂比干曰:「公有陰德,今天錫君策,以廣公之子孫。」因出懷中符策,狀如簡,長九寸,凡九百九十枚,以授比干,曰:「子孫佩印綬者,當如此算。」
魏舒,字陽元,任城樊人也。少孤,嘗詣野王,主人妻夜產,俄而聞車馬之聲,相問曰:「男也?女也?」曰:「男。」書之。「十五,以兵死。」復問:「寢者為誰?」曰:「魏公舒。」後十五載,詣主人,問所生童何在?曰:「因條桑,為斧傷而死。」舒自知當為公矣。
賈誼為長沙王太傅,四月庚子日,有鵩鳥飛入其舍,止於坐隅,良久,乃去。誼發書占之,曰:「野鳥入室,主人將去。」誼忌之,故作鵩鳥賦,齊死生而等禍福,以致命定志焉。
王莽居攝,東郡太守翟義,知其將篡漢,謀舉義兵。兄宣,教授諸生,滿堂。群鵝雁數十在中庭,有狗從外入,齧之,皆死。驚救之,皆斷頭。狗走出門,求,不知處。宣大惡之。數日,莽夷其三族。
魏司馬太傅懿平公孫淵,斬淵父子。先時,淵家數有怪:一犬著冠幘,絳衣,上屋。欻有一兒,蒸死甑中。襄平北市,生肉,長圍各數尺,有頭、目、口、喙,無手、足,而動搖。占者曰:「有形不成,有體無聲,其國滅亡。」
吳諸葛恪征淮南,歸,將朝會之夜,精爽擾動,通夕不寐。嚴畢趨出,犬銜引其衣。恪曰:「犬不欲我行耶?」出,仍入坐,少頃,復起,犬又銜衣。恪令從者逐之。及入,果被殺。其妻在室,語使婢曰:「爾何故血臭?」婢曰:「不也。」有頃,愈劇。又問婢曰:「汝眼目瞻視,何以不常?」婢蹷然起躍,頭至於棟,攘臂切齒而言曰:「諸葛公乃為孫峻所殺。」於是大小知恪死矣。而吏兵尋至。
吳戍將鄧喜殺豬祠神,治畢,懸之,忽見一人頭,往食肉。喜引弓射中之,咋咋作聲,繞屋三日。後人白喜謀叛,合門被誅。
賈充伐吳時,嘗屯項城,軍中忽失充所在。充帳下都督周勤時晝寢,夢見百餘人,錄充引入一逕。勤驚覺,聞失充,乃出尋索。忽睹所夢之道,遂往求之。果見充行至一府舍,侍衛甚盛,府公南面坐,聲色甚厲,謂充曰:「將亂吾家事者,必爾與荀勗。既惑吾子,又亂吾孫,間使任愷黜汝而不去,又使庾純詈汝而不改。今吳寇當平,汝方表斬張華。汝之暗戇,皆此類也。若不悛慎,當旦夕加誅。」充叩頭流血。府公曰:「汝所以延日月而名器若此者,是衛府之勛耳。終當使係嗣死於鍾虞之間,大子斃於金酒之中,小子困於枯木之下。荀勗亦宜同然。其先德小濃,故在汝後。數世之外,國嗣亦替。」言畢命去。充忽然得還營,顏色憔悴,性理昏錯,經日乃復。至後,謐死於鍾下,賈後服金酒而死,賈午考竟用大杖終。皆如所言。
庾亮,字文康,鄢陵人,鎮荊州,登廁,忽見廁中一物,如「方相」,兩眼盡赤,身有光耀,漸漸從土中出。乃攘臂,以拳擊之。應手有聲,縮入地。因而寢疾。術士戴洋曰:「昔蘇峻事公,於白石祠中祈福,許賽其牛。從來未解。故為此鬼所考,不可救也。」明年,亮果亡。
東陽劉寵字道弘,居於湖熟,每夜,門庭自有血數升,不知所從來。如此三四。後寵為折衝將軍,見遣北征,將行,而炊飰盡變為蟲。其家人蒸炒,亦變為蟲。其火愈猛,其蟲愈壯。寵遂北征,軍敗於壇邱,為徐龕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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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舜耕於歷山,得「玉歷」於河際之岩,舜知天命在己,體道不倦。舜,龍顏,大口,手握褒。宋均注曰:「握褒,手中有『褒』字,喻從勞苦受褒飭致大祚也。」
湯既克夏,大旱七年,洛川竭。湯乃以身禱於桑林,翦其爪、髮,自以為犧牲,祈福於上帝。於是大雨即至,洽於四海。
呂望釣於渭陽。文王出遊獵,占曰:「今曰獵得一狩,非龍,非螭,非熊,非羆。合得帝王師。」果得太公於渭之陽,與語,大悅,同車載而還。
武王伐紂,至河上,雨甚。疾雷,晦冥。揚波於河。眾甚懼。武王曰:「余在天下,誰敢干余者?」風波立濟。
魯哀公十四年,孔子夜夢三槐之間,豐、沛之邦,有赤氤氣起,乃呼顏回、子夏同往觀之。驅車到楚西北范氏街,見芻兒打鱗,傷其左前足,束薪而覆之。孔子曰:「兒來!汝姓為誰?」兒曰:「吾姓為赤松,名時喬,字受紀。」孔子曰:「汝豈有所見乎?」兒曰:「吾所見一禽,如麇,羊頭,頭上有角,其末有肉。方以是西走。」孔子曰:「天下已有主也。為赤劉。陳、項為輔。五星入井,從歲星。」兒發薪下鱗,示孔子。孔子趨而往,鱗向孔子蒙其耳,吐三卷圖,廣三寸,長八寸,每卷二十四子。其言赤劉當起日周亡,赤氣起,火耀興,玄丘制命,帝卯金。
孔子修春秋,制孝經,既成,齋戒向北辰而拜,告備於天。乃洪鬱,起白霧摩地,白虹自上而下,化為黃玉,長三尺,上有刻文。孔子跪受而讀之,曰:「寶文出,劉季握。卯,金,刀,在軫北。字禾子,天下服。」
秦穆公時,陳倉人掘地,得物,若羊非羊,若豬非豬。牽以獻穆公。道逢二童子,童子曰:「此名為媼。常在地,食死人腦。若欲殺之,以柏插其首。」媼曰:「彼二童子,名為陳寶。得雄者王,得雌者伯。」陳倉人舍媼逐二童子,童子化為雉,飛入平林。陳倉人告穆公,穆公發徒大獵,果得其雌。又化為石。置之汧、渭之間,至文公時,為立祠陳寶。其雄者飛至南陽。今南陽雉縣,是其地也。秦欲表其符,故以名縣。每陳倉祠時有赤光,長十餘丈,從雉縣來,入陳倉祠中,有聲殷殷如雄雉。其後,光武起於南陽。
宋大夫邢史子臣明於天道。周敬王之三十七年,景公問曰:「天道其何祥?」對曰:「後五十年五月丁亥,臣將死。死後五年五月丁卯,吳將亡。亡後五年,君將終。終後四百年,邾王天下。」俄而皆如其言所云。邾王天下者,謂魏之興也。邾,曹姓,魏亦曹姓,皆邾之後。其年數則錯。未知刑史失其數耶?將年代久遠,注記者傳而有謬也?
吳以草創之國,信不堅固,邊屯守將,皆質其妻子,名曰:「保質童子。」少年以類相與娛遊者,日有十數。孫休永安三年二月,有一異兒,長四尺餘,年可六七歲,衣青衣,忽來從群兒戲。諸兒莫之識也,皆問曰:「爾誰家小兒,今日忽來?」答曰:「見爾群戲樂,故來耳!」詳而視之,眼有光芒,爚爚外射。諸兒畏之重問其故。兒乃答曰:「爾恐我乎?我非人也,乃熒惑星也,將有以告爾。三公歸於司馬。」諸兒大驚,或走告大人,大人馳往觀之。兒曰:「舍爾去乎!」聳身而躍,即以化矣。仰而視之,若曳一疋練以登天。大人來者,猶及見焉。飄飄漸高,有頃而沒。時吳政峻急,莫敢宣也。後四年而蜀亡,六年而魏廢,二十一年而吳平:是歸於司馬也。
都水馬武舉戴洋為都水令史,洋請急還鄉,將赴洛,夢神人謂之曰:「洛中當敗,人盡南渡。年五年,揚州必有天子。」洋信之,遂不去。既而皆如其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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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漢元、成之世,先識之士有言曰:「魏年有和,當有開石於西三千餘里,繫五馬,文曰:『大討曹。』」及魏之初興也,張掖之柳谷,有開石焉:始見於建安,形成於黃初,文備於太和,周圍七尋,中高一仞,蒼質素章:龍、馬、鱗、鹿、鳳凰、仙人之象,粲然咸著。此一事者,魏、晉代興之符也。至晉泰始三年,張掖太守焦勝上言:以留郡本國圖,校今石文,文字多少不同,謹具圖上。案其文有五馬象:其一,有人平上幘,執戟而乘之。其一,有若馬形而不成,其字有金,有中,有大司馬,有王,有大吉,有正,有開壽。其一,成行,曰:金當取之。
晉武帝泰始初,衣服上儉,下豐,著衣者皆厭腰。此君衰弱,臣放縱之象也。至元康末,婦人出兩襠,加乎交領之上。此內出外也。為車乘者,苟貴輕細,又數變易其形,皆以白篾為純。蓋古喪車之遺象。晉之禍徵也。
胡牀,貊盤,翟之器也。羌煮,貊炙,翟之食也。自太始以來,中國尚之。貴人,富室,必留其器。吉享嘉賓,皆以為先。戎翟侵中國之前兆也。
晉太康四年,會稽郡蟛蚑及蟹,皆化為鼠。其眾覆野。大食稻,為災。始成,有毛肉而無骨,其行不能過田,數日之後,則皆為牝。
太康五年正月,二龍見武庫井中。武庫者,帝王威御之器,所寶藏也﹔屋宇邃密,非龍所處。是後七年,藩王相害﹔二十八年,果有二胡,僭竊神器,皆字曰龍。
晉武帝太康六年,南陽獲兩足虎。虎者,陰精而居乎陽,金獸也。南陽,火名也。金精入火,而失其形,王室亂之妖也。其七年十一月景辰,四角獸見於河間。天戒若曰:「角,兵象也。四者,四方之象。當有兵革起於四方。」後河間王遂連四方之兵,作為亂階。
太康九年,幽州塞北有死牛頭語。時帝多疾病,深以後事為念,而付托不以至公,思瞀亂之應也。
太康中,有鯉魚二枚,現武庫屋上。武庫,兵府﹔魚有鱗甲,亦是兵之類也。魚既極陰,屋上太陽,魚現屋上,象至陰以兵革之禍干太陽也。及惠帝初,誅皇后父楊駿,矢交宮闕,廢后為庶人,死於幽宮。元康之末,而賈后專制,謗殺太子,尋亦誅廢。十年之間,母后之難再興,是其應也。自是禍亂構矣。京房易妖曰:「魚去水,飛入道路,兵且作。」
初,作屐者:婦人圓頭,男子方頭。蓋作意欲別男女也。至太康中,婦人皆方頭屐,與男無異,此賈后專妒之徵也。
晉時,婦人結髮者,既成,以繒急束其環,名曰「擷子髻」。始自宮中,天下翕然化之也。其末年,遂有懷、惠之事。
太康中,天下為「晉世寧」之舞。其舞,抑手以執杯盤,而反覆之。歌曰:「晉世寧舞,杯盤反覆。」至危也。杯盤,酒器也,而名曰「晉世寧」者,言時人苟且飲食之間,而其智不可及遠,如器在手也。
太康中,天下以氈為絔頭,及絡帶褲口。於是百姓咸相戲曰:「中國其必為胡所破也。夫氈,胡之所產者也,而天下以為絔頭,帶身,褲口,胡既三制之矣,能無敗乎?」
太康末,京、洛為「折楊柳」之歌。其曲始有兵革苦辛之辭,終以擒獲斬截之事。自後楊駿被誅,太后幽死,楊柳之應也。
晉武帝太熙元年,遼東有馬生角,在兩耳下,長三寸。及帝宴駕,王室毒於兵禍。
晉惠帝元康中,婦人之飾有五佩兵。又以金、銀、象、角、玳瑁之屬,為斧、鉞、戈、戟而載之,以當笄。男女之別,國之大節故服食異等。今婦人而以兵器為飾,蓋妖之甚者也。於是遂有賈后之事。
晉元康三年閏二月,殿前六鐘皆出涕,五刻乃止。前年,賈后殺楊太后於金墉城,而賈后為惡不悛,故鐘出涕,猶傷之也。
惠帝之世,京、洛有人,一身而男女二體,亦能兩用人道,而性尤好淫。天下兵亂,由男女氣亂,而妖形作也。
惠帝元康中,安豐有女子,曰周世寧,年八歲,漸化為男。至十七八,而氣性成。女體化而不盡,男體成而不徹,留妻而無子。
元康五年三月,臨淄有大蛇,長十許丈,負二小蛇,入城北門,逕從市入漢陽城景王祠中,不見。
元康五年三月,呂縣有流血,東西百餘步,其後八載,而封雲亂徐州,殺傷數萬人。
元康七年,霹靂破城南高禖石。高禖,宮中求子祠也。賈后妒忌,將殺懷、愍,故天怒賈后將誅之應也。
元康中,天下始相效為烏杖,以柱掖其後,稍施其鐓,住則植之。及懷、愍之世,王室多故,而中都喪敗,元帝以藩臣樹德東方,維持天下,柱掖之應也。
元康中,貴游子弟,相與為散髮、倮身之飲,對弄婢妾。逆之者傷好,非之者負譏。希世之士,恥不與焉。胡狄侵中國之萌也。其後遂有二胡之亂。
惠帝太安元年,丹陽湖熟縣夏架湖,有大石浮二百步而登岸,百姓驚歎相告曰:「石來尋。」而石冰入建鄴。 太安元年四月,有人自雲龍門入殿前,北面再拜,曰:「我當作中書監。」即收斬之。禁庭尊秘之處,今賤人竟入,而門衛不覺者,宮室將虛,下人踰上之妖也。是後帝遷長安,宮闕遂空焉。
太安中江夏功曹張騁所乘牛,忽言曰:「天下方亂,吾甚極為,乘我何之?」騁及從者數人皆驚怖。因紿之曰:「令汝還,勿復言。」乃中道還,至家,未釋駕。又言曰:「歸何早也?」騁益憂懼,秘而不言。安陸縣有善卜者,騁從之卜。卜者曰:「大凶。非一家之禍,天下將有兵起。一郡之內,皆破亡乎!」騁還家,牛又人立而行。百姓聚觀。其秋張昌賊起。先略江夏,誑曜百姓,以漢祚復興,有鳳凰之瑞,聖人當世。從軍者皆絳抹頭,以彰火德之祥,百姓波蕩,從亂如歸。騁兄弟並為將軍都尉。未幾而敗。於是一郡破殘,死傷過半,而騁家族矣。京房易妖曰:「牛能言,如其言占吉凶。」
元康、太安之間,江、淮之域,有敗屩自聚於道,多者至四五十量。人或散去之,投林草中,明日視之,悉復如故。或云:「見貓銜而聚之。」世之所說:「屩者,人之賤服。而當勞辱下民之象也。敗者,疲弊之象也。道者,地里四方所以交通,王命所由往來也。今敗屩聚於道者,象下民疲病,將相聚為亂,絕四方而壅王命也。」
晉惠帝永興元年,成都王之攻長沙也,反軍於鄴,分外陳兵。是夜,戟鋒皆有火光,遙望如懸燭,就視,則亡焉。其後終以敗亡。
晉懷帝永嘉元年,吳郡吳縣萬詳婢,生一子,鳥頭,兩足,馬蹄,一手,無毛,尾黃色,大如碗。
永嘉五年,枹罕令嚴根婢,產一龍,一女,一鵝。京房易傳曰:「人生他物,非人所見者,皆為天下大兵。」時帝承惠帝之後,四海沸騰,尋而陷於平陽,為逆胡所害。
永嘉五年,吳郡嘉興張林家,有狗忽作人言曰:「天下人俱餓死。」於是果有二胡之亂,天下饑荒焉。
永嘉五年十一月,有蝘鼠出延陵,郭璞筮之,遇臨之益,曰:「此郡之東縣,當有妖人欲稱制者。尋亦自死矣。」
永嘉六年正月,無錫縣欻有四枝茱萸樹,相樛而生,狀若連理。先是,郭璞筮延陵蝘鼠,遇臨之益,曰:「後當復有妖樹生,若瑞而非,辛螫之木也。儻有此,東西數百里,必有作逆者。」及此生木,其後吳興徐馥作亂,殺太守袁琇。
永嘉中壽春城內有豕生人,兩頭而不活。周馥取而觀之。識者云:「豕,北方畜,胡狄象。兩頭者,無上也。生而死,不遂也。」天戒若曰:「易生專利之謀,將自致傾覆也。」俄為元帝所敗。
永嘉中,士大夫競服生箋單衣。識者怪之,曰:「此古練纕之布,諸侯所以服天子也。今無故服之,殆有應乎!」其後懷、愍晏駕。
昔魏武軍中無故作白帢,此縞素凶喪之徵也。初,橫縫其前以別後,名之曰「顏帢」,傳行之。至永嘉之間,稍去其縫,名「無顏帢」,而婦人束髮,其緩彌甚,紒之堅不能自立,髮被於額,目出而已。無顏者,愧之言也。覆額者,慚之貌也。其緩彌甚者,言天下亡禮與義,放縱情性,及其終極,至於大恥也。其後二年,永嘉之亂,四海分崩,下人悲難,無顏以生焉。
晉愍帝建興四年,西都傾覆,元皇帝始為晉王四海宅心。其年十月二十二日,新蔡縣吏任喬妻胡氏年二十五,產二女,相向,腹心合,自腰以上,臍以下。各分。此蓋天下未一之妖也。時內史呂會上言:「按瑞應圖云:『異根同體,謂之連理。異畝同潁,謂之嘉禾。』草木之屬,猶以為瑞﹔今二人同心,天垂靈象。故易云:『二人同心,其利斷金。』休顯見生於陳東之中,蓋四海同心之瑞。不勝喜躍。謹畫圖上。」時有識者哂之。君子曰:「知之難也。以臧文仲之才,獨祀爰居焉。布在方冊,千載不忘。故士不可以不學。古人有言:木無枝謂之瘣,人不學謂之瞽。當其所蔽,蓋闕如也。可不勉乎?」
晉元帝建武元年六月,揚州大旱﹔十二月,河東地震。去年十二月,斬督運令史淳于伯,血逆深上柱二丈三尺,旋復下深四尺五寸。是時淳于伯冤死,遂頻旱三年。刑罰妄加,群陰不附,則陽氣勝之。罰,又冤氣之應也。
晉元帝建武元年七月,晉陵東門,有牛生犢,一體兩頭。京房易傳曰:「牛生子,二首,一身,天下將分之象也。」
元帝太興元年四月,西平地震,湧水出。十二月,廬陵、豫章、武昌、西陵地震,湧水出,山崩。此王敦陵上之應也。
太興元年,三月武昌太守王諒,有牛生子,兩頭,八足,兩尾,共一腹。不能自生,十餘人以繩引之。子死,母活。其三年後,苑中有牛生子,一足三尾,生而即死。
太興二年,丹陽郡吏濮陽演馬生駒,兩頭,自項前別。生而死。此政在私門二頭之象也。其後王敦陵上。
太興初,有女子,其陰在腹,當臍下。自中國來,至江東。其性淫而不產。又有女子,陰在首。居在揚州。亦性好淫。京房易妖曰:「人生子,陰在首,則天下大亂。若在腹,則天下有事。若在背,則天下無後。」
太興中王敦鎮武昌,武昌災,火起,興眾救之,救於此,而發於彼,東西南北數十處俱應,數日不絕,舊說所謂「濫災妄起,雖興師不能救之」之謂也。此臣而行君,亢陽失節。是時王敦陵上,有無君之心,故災也。
太興中兵士以絳囊縛紒。識者曰:「紒在首,為乾,君道也,囊者,為坤,臣道也。今以朱囊縛紒,臣道侵君之象也,為衣者上帶短纔至於掖﹔著帽者,又以帶縛項,下逼上,上無地也。為褲者,直幅,無口,無殺,下大之象也。」尋而王敦謀逆,再攻京師。
太興四年,王敦在武昌,鈴下儀仗生花,如蓮花,五六日而萎落。說曰:「易說:『枯楊生花,何可久也。』今狂花生枯木,又在鈴閣之間,言威儀之富,榮華之盛,皆如狂花之發,不可久也。」其後王敦終以逆,命加戮其屍。
舊為羽扇柄者,刻木象其骨形,列羽用十,取全數也。初,王敦南征,始改為長柄,下出,可捉。而減其羽,用八。識者尤之曰:「夫羽扇,翼之名也。創為長柄,將執其柄以制其羽翼也。改十為八,將未備奪已備也。此殆敦之擅權,以制朝廷之柄,又將以無德之材,欲竊非據也。」
晉明帝太寧初,武昌有大蛇,常居故神祠空樹中,每出頭從人受食。京房易傳曰:「蛇見於邑,不出三年,有大兵,國有大憂。」尋有王敦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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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者,蓋精氣之依物者也。氣亂於中,物變於外,形神氣質,表裏之用也。本於五行,通於五事,雖消息升降,化動萬端,其於休咎之徵,皆可得域而論矣。
夏桀之時厲山亡,秦始皇之時三山亡,周顯王三十二年宋大邱社亡,漢昭帝之末,陳留昌邑社亡。京房易傳曰:「山默然自移,天下兵亂,社稷亡也。」故會稽山陰瑯邪中有怪山,世傳本瑯邪東武海中山也,時天夜,風雨晦冥,旦而見武山在焉,百姓怪之,因名曰怪山,時東武縣山,亦一夕自亡去,識其形者,乃知其移來。今怪山下見有東武里,蓋記山所自來,以為名也。又交州脆州山移至青州。凡山徙,皆不極之異也。此二事未詳其世。尚書金縢曰:「山徙者,人君不用道,士賢者不興,或祿去,公室賞罰不由君,私門成群,不救,當為易世變號。」說曰:「善言天者,必質於人;善言人者,必本於天。」故天有四時,日月相推,寒暑迭代,其轉運也。和而為雨,怒而為風,散而為露,亂而為霧,凝而為霜雪,張而為虹蜺,此天之常數也。人有四肢五臟,一覺一寐,呼吸吐納,精氣往來,流而為榮衛,彰而為氣色,發而為聲音,此亦人之常數也。若四時失運,寒暑乖違,則五緯盈縮,星辰錯行,日月薄蝕,彗孛流飛,此天地之危診也。寒暑不時,此天地之蒸否也。石立,土踊,此天地之瘤贅也。山崩,地陷,此天地之癰疽也。衝風,暴雨,此天地之奔氣也。雨澤不降,川瀆涸竭,此天地之焦枯也。
商紂之時,大龜生毛,兔生角,兵甲將興之象也。
周宣王三十三年,幽王生,是歲,有馬化為狐。
晉獻公二年,周惠王居於鄭,鄭人入王府,多脫化為蜮,射人。
周隱王二年四月,齊地暴長長丈餘,高一尺五寸。京房易妖曰:「地四時暴長占:春、夏多吉,秋、冬多凶。」歷陽之郡,一夕淪入地中而為水澤,今麻湖是也。不知何時。運斗樞曰:「邑之淪陰,吞陽,下相屠焉。」
周哀王八年,鄭有一婦人,生四十子,其二十人為人,二十人死。其九年,晉有豕生人。吳赤烏七年,有婦人一生三子。
周烈王六年,林碧陽君之御人產二龍。
魯嚴公八年,齊襄公田於貝邱,見豕,從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射之,豕人立而唬,公懼墜車,傷足,喪屨。劉向以為近豕禍也。
魯嚴公時,有內蛇與外蛇鬥鄭南門中。內蛇死。劉向以為近蛇孽也。京房易傳曰:「立嗣子疑,厥妖蛇居國門鬥。」
魯昭公十九年,龍眾於鄭時門之外洧淵。劉向以為近龍孽也。京房易傳曰:「眾心不安,厥妖龍眾其邑中也。」
魯定公元年,有九蛇繞柱,占,以為九世廟不祀,乃立煬宮。
秦孝公二十一年,有馬生人。昭王二十年,牡馬生子而死。劉向以為皆馬禍也。京房易傳曰:「方伯分威,厥妖牡馬生子。上無天子,諸侯相伐,厥妖馬生人。」
魏襄王十三年,有女子化為丈夫,與妻生子。京房易傳曰:「女子化為丈夫,茲謂陰昌,賤人為王。丈夫化為女子,茲謂陰勝陽,厥咎亡。」一曰:「男化為女宮刑濫,女化為男婦政行也。」
秦孝文王五年,遊煦衍,有獻五足牛,時秦世大用民力,天下叛之。京房易傳曰:「興繇役,奪民時,厥妖牛生五足。」
秦始皇二十六年,有大人長五丈,足履六尺,皆夷狄服,凡十二人,見於臨洮,乃作金人十二以象之。
漢惠帝二年,正月癸酉旦,有兩龍現於蘭陵廷東里溫陵井中,至乙亥夜,去。京房易傳曰:「有德遭害,厥妖龍見井中。」又曰:「行刑暴惡,黑龍從井出。」
漢文帝十二年,吳地有馬生角,在耳前,上向,右角長三寸,左角長二寸,皆大二寸。劉向以為馬不當生角,猶吳不當舉兵向上也,吳將反之變云。京房易傳曰:「臣易上,政不順,厥妖馬生角。茲謂賢士不足。」又曰:「天子親伐,馬生角。」
文帝後元五年六月,齊雍城門外有狗生角。京房易傳曰:「執政失下,將害之,厥妖狗生角。」
漢景帝元年九月,膠東下密人,年七十餘,生角,角有毛。京房易傳曰:「冢宰專政,厥妖人生角。」五行志以為人不當生角,猶諸侯不敢舉兵以向京師也。其後遂有七國之難。至晉武帝泰始五年,元城人,年七十,生角。殆趙王倫篡亂之應也。
漢景帝三年,邯鄲有狗與彘交,是時趙王悖亂,遂與六國反,外結、匈奴以為援。五行志以為:犬,兵革失眾之占,豕,北方匈奴之象。逆言失聽,交於異類,以生害也。京房易傳曰:「夫婦不嚴,厥妖狗與豕交。茲謂反德,國有兵革。」
景帝三年十一月,有白頸烏與黑烏群鬥楚國呂縣:白頸不勝,墮泗水中死者數千。劉向以為近白黑祥也。時楚王戊暴逆無道,刑辱申公,與吳謀反。烏群鬥者,師戰之象也。白頸者小,明小者敗也。墮於水者,將死水地。王戊不悟,遂舉兵應吳,與漢大戰,兵敗而走,至於丹徒。為越人所斬,墮泗水之效也。京房易傳曰:「逆親親,厥妖白黑烏鬥於國中。」燕王旦之謀反也,又有一烏,一鵲,鬥於燕宮中池上,烏墮池死。五行志以為楚、燕皆骨肉,藩臣驕恣,而謀不義,俱有烏鵲鬥死之祥。行同而占合,此天人之明表也。燕陰謀未發,獨王自殺於宮,故一烏而水色者死;楚炕陽舉兵,軍師大敗於野,故烏眾而金色者死:天道精微之效也。京房易傳曰:「顓征劫殺,厥妖烏鵲鬥。」
景帝十六年,梁孝王田北山,有獻牛,足上出背上者。劉向以為近牛禍,內則思慮霿亂,外則土功過制,故牛禍作。足而出於背,下奸上之象也。
漢武帝太始四年七月,趙有蛇從郭外入,與邑中蛇鬥孝文廟下。邑中蛇死。後二年秋,有衛太子事,自趙人江充起。
漢昭帝元鳳元年九月,燕有黃鼠銜其尾舞王宮端門中。王往視之,鼠舞如故。王使吏以酒脯祠鼠,舞不休。一日一夜,死。時燕王旦謀反,將死之象也。京房易傳曰:「誅不原情,厥妖鼠舞門。」
昭帝元鳳三年正月,泰山蕪萊山南洶洶有數千人聲。民往視之,有大石自立,高丈五尺,大四十八圍,入地深八尺,三石為足。石立後,有白烏數千集其旁。宣帝中興之瑞也。
昭帝時上林苑中,大柳樹斷仆地,一朝起立,生枝葉,有蟲食其葉,成文字,曰:「公孫病已立。」
昭帝時昌邑王賀見大白狗,冠「方山冠」而無尾。至熹平中,省內冠狗帶綬以為笑樂,有一狗突出,走入司空府門,或見之者,莫不驚怪。京房易傳曰:「君不正,臣欲篡,厥妖狗冠出朝門。」
漢宣帝黃龍元年,未央殿輅軨中雌雞化為雄,毛衣變化,而不鳴,不將,無距。元帝初元元年,丞相府史家雌雞伏子,漸化為雄,冠距鳴將。至永光中有獻雄雞生角者。五行志以為王氏之應。京房易傳曰:「賢者居明夷之世,知時而傷或眾在位,厥妖雞生角。」又曰:「婦人專政,國不靜,牝雞雄鳴,主不榮。」
宣帝之世,燕、岱之閒,有三男共取一婦,生四子,及至將分妻子而不可均,乃致爭訟。廷尉范延壽斷之曰:「此非人類,當以禽獸從母不從父也。」請戮三男,以兒還母。宣帝嗟嘆曰:「事何必古,若此,則可謂當於理而厭人情也。」延壽蓋見人事而知用刑矣,未知論人妖將來之驗也。
漢元帝永光二年八月,天雨草,而葉相樛結,大如彈丸。至平帝元始三年正月,天雨草,狀如永光時。京房易傳曰:「君吝於祿,信衰,賢去,厥妖天雨草。」
元帝建昭五年,兗州刺史浩賞,禁民私所自立社。山陽橐茅鄉社有大槐樹,吏伐斷之,其夜樹復立故處。說曰:「凡枯斷復起,皆廢而復興之象也。」是世祖之應耳。
漢成帝建始四年九月,長安城南,有鼠銜黃稿柏葉,上民冢柏及榆樹上為巢,桐柏為多,巢中無子,皆有乾鼠矢數升。時議臣以為恐有水災。鼠盜竊小蟲,夜出,晝匿,今正晝去穴而登木,象賤人將居貴顯之占。桐柏,衛思后園所在也,其後趙后自微賤登至尊,與衛后同類,趙后終無子,而為害。明年,有鳶焚巢殺子之象云。京房易傳曰:「臣私祿罔干,厥妖鼠巢。」
成帝河平元年,長安男子石良、劉音相與同居,有如人狀,在其室中,擊之,為狗,走出。去後,有數人披甲,持弓弩至良家。良等格擊,或死,或傷,皆狗也。自二月至六月,乃止。其於洪範,皆犬禍,言不從之咎也。
成帝河平元年二月庚子,泰山山桑谷,有鳶焚其巢。男子孫通等聞山中群鳥鳶鵲聲,往視之,見巢燃,盡墮池中,有三鳶鷇,燒死。樹大四圍,巢去地五丈五尺。易曰:「鳥焚其巢,旅人先笑後號咷。」後卒成易世之禍云。
成帝鴻嘉四年秋,雨魚於信都,長五寸以下。至永始元年春,北海出大魚,長六丈,高一丈,四枚。哀帝建平三年,東萊平度出大魚,長八丈,高一丈一尺,七枚。皆死。靈帝熹平二年,東萊海出大魚二枚,長八九丈,高二丈餘。京房易傳曰:「海數見巨魚,邪人進,賢人疏。」
成帝永始元年二月,河南街郵樗樹生枝,如人頭,眉目鬚皆具,亡髮耳。至哀帝建平三年十月,汝南西平遂陽鄉有材仆地生枝,如人形,身青黃色,面白,頭有髭髮,稍長大,凡長六寸一分。京房易傳曰:「王德衰,下人將起,則有木生為人狀」。其後有王莽之篡。
成帝綏和二年二月,大廄馬生角,在左耳前,圍長各二寸。是時王莽為大司馬,害上之萌,自此始矣。
成帝綏和二年三月,天水平襄有燕生雀,哺食至大,俱飛去。京房易傳曰:「賊臣在國,厥咎燕生雀,諸侯銷。」又曰:「生非其類,子不嗣世。」
漢哀帝建平三年,定襄有牡馬生駒三足,隨群飲食,五行志以為:馬,國之武用。三足,不任用之象也。
哀帝建平三年,零陵有樹僵地,圍一丈六尺,長十丈七尺,民斷其本,長九尺餘,皆枯,三月,樹卒自立故處。京房易傳曰:「棄正,作淫,厥妖本斷自屬。妃后有顓,木仆,反立,斷枯,復生。」
哀帝建平四年四月,山陽方與女子田無嗇生子,未生二月前,兒啼腹中,及生,不舉,葬之陌上。後三日,有人過,聞兒啼聲。母因掘收養之。
哀帝建平四年夏,京師郡國民聚會里巷阡陌,設張博具歌舞,嗣西王母。又傳書曰:「母告百姓:佩此書者,不死。不信我言,視門樞下,當有白髮。」至秋乃止。
哀帝建平中,豫章有男子化為女子,嫁為人婦,生一子。長安陳鳳曰:「陽變為陰,將亡;繼嗣,自相生之象」。一曰:「嫁為人婦,生一子者,將復一世,乃絕。」故後哀帝崩,平帝沒,而王莽篡焉。
漢平帝元始元年二月,朔方廣牧女子趙春病死,既棺殮,積七日,出在棺外。自言見夫死父,曰:「年二十七,汝不當死。」太守譚以聞,說曰:「至陰為陽,下人為上。厥妖人死復生。」其後王莽篡位。
漢平帝元始元年六月,長安有女子生兒:兩頭,兩頸面,俱相向;四臂,共胸,俱前向;尻上有目,長二寸所。京房易傳曰:「暌孤見豕負塗,厥妖人生兩頭,下相攘。善妖,亦同人。若六畜,首目在下。」茲謂亡上,政將變更。厥妖之作,以譴失正,各象其類。兩頸,下不一也。手多,所任邪也。足少,下不勝任,或不任下也。凡下體生于上,不敬也;上體生于下,媟瀆也。生非其類,婬亂也;人生而大,上速成也;生而能言,好虛也。群妖推此類。不改,乃成凶也。
漢章帝元和元年,代郡高柳烏生子,三足,大如雞,色赤,頭有角,長寸餘。
漢桓帝即位,有大蛇見德陽殿上。洛陽市令淳于翼曰:「蛇有鱗,甲兵之象也;見於省中,將有椒房大臣受甲兵之象也。」乃棄官遁去。到延熹二年,誅大將軍梁冀,捕治家屬,揚兵京師也。
漢桓帝建和三年秋七月,北地廉雨肉,似羊肋,或大如手。是時梁太后攝政,梁冀專權,擅殺,誅太尉李固、杜喬,天下冤之。其後,梁氏誅滅。
漢桓帝元嘉中,京都婦女作「愁眉」「啼粧」「墮馬髻」「折腰步」「齲齒笑。」「愁眉」者,細而曲折。「啼七」者,薄拭目下若啼處。「墮馬髻」者,作一邊。「折腰步」者,足不在下體。「齲齒笑」者,若齒痛,樂不欣欣。始自大將軍梁冀妻孫壽所為,京都翕然,諸夏效之。天戒若曰:「兵馬將往收捕:婦女憂愁,踧眉啼哭;吏卒掣頓,折其腰脊,令髻邪傾;雖強語笑,無復氣味也。」到延熹二年,冀舉宗合誅。
桓帝延熹五年,臨沅縣有牛生雞,兩頭四足。
漢靈帝數遊戲於西園中,令後宮采女為客舍主人,身為估服,行至舍,問采女下酒食,因共飲食,以為戲樂。是天子將欲失位,降在皂隸之謠也。其後天下大亂。古志有曰:「赤厄三七。」三七者經二百一十載,當有外戚之篡。丹眉之妖,篡盜短祚,極于三六,當有飛龍之秀,興復祖宗。又歷三七,當復有黃首之妖,天下大亂矣。自高祖建業,至於平帝之末,二百一十年,而王莽篡,蓋因母后之親。十八年而山東賊樊子都等起,實丹其眉,故天下號曰「赤眉。」於是光武以興祚,其名曰秀。至於靈帝中平元年,而張角起,置三十六方,徒眾數十萬,皆是黃巾,故天下號曰「黃巾賊,」至今道服,由此而興。初起於鄴,會於真定,誑感百姓曰:「蒼天已死,黃天立。歲名甲子年,天下大吉。」起於鄴者,天下始業也,會於真定也。小民相向跪拜趨信。荊、揚尤甚。乃棄財產,流沈道路,死者無數。角等初以二月起兵,其冬十二月悉破。自光武中興至黃巾之起,未盈二百一十年,而天下大亂。漢祚廢絕,實應三七之運。
靈帝建寧中,男子之衣好為長服,而下甚短;女子好為長裾,而上甚短。是陽無下而陰無上,天下未欲平也。後遂大亂。
靈帝建寧三年春,河內有婦食夫,河南有夫食婦。夫婦陰陽,二儀有情之深者也。今反相食,陰陽相侵,豈特日月之眚哉。靈帝既沒,天下大亂,君有妄誅之暴,臣有劫弒之逆,兵革相殘,骨肉為讎,生民之禍極矣。故人妖為之先作。而恨不遭辛有、屠乘之論,以測其情也。
靈帝熹平二年六月,雒陽民訛言:虎賁寺東壁中,有黃人,形容鬚眉良是。觀者數萬。省內悉出,道路斷絕。到中平元年二月,張角兄弟起兵冀州,自號「黃天」。三十六方,四面出和。將帥星布,吏士外屬。因其疲餧牽而勝之。
靈帝熹平三年,右校別作中,有兩樗樹,皆高四尺所,其一枝宿昔暴長,長一丈餘,麤大一圍,作胡人狀,頭目鬢鬚髮俱具。其五年,十月壬午,正殿側有槐樹,皆六七圍,自拔,倒豎,根上枝下。又中平中長安城西北六七里,空樹中,有人面,生鬢。其於洪範皆為木不曲直。
靈帝光和元年,南宮侍中寺雌雞欲化為雄,一身毛皆似雄,但頭冠尚未變。
靈帝光和二年,洛陽上西門外女子生兒:兩頭,異肩,共胸,俱前。向以為不祥,墮地,棄之。自是之後,朝廷霿亂,政在私門,上下無別,二頭之象。後董卓戮太后。被以不孝之名,放廢天子,後復害之,漢元以來,禍莫踰此。
光和四年,南宮中黃門寺有一男子,長九尺,服白衣,中黃門解步呵問:「汝何等人?」白衣妄入宮掖,曰:「我梁伯夏。後天使我為天子。」步欲前收之,因忽不見。
光和七年陳留、濟陽、長垣、濟陰、東郡、冤句、離狐界中路邊生草,悉作人狀,操持兵弩;牛馬龍蛇鳥獸之形,白黑各如其色,羽毛頭目足翅皆備,非但彷彿,像之尤純。舊說曰:「近草妖也。」是歲有黃巾賊起,漢遂微弱。
靈帝中平元年六月壬申,雒陽男子劉倉,居上西門外,妻生男,兩頭共身。至建安中,女子生男,亦兩頭共身。
中平三年八月中,懷陵上有萬餘雀,先極悲鳴,已因亂鬥,相殺,皆斷頭懸著樹枝枳棘。到六年,靈帝崩。夫陵者,高大之象也;雀者,爵也。天戒若曰:「諸懷爵祿而尊厚者,還自相害,至滅亡也。」
漢時,京師賓婚嘉會,皆作「魁櫑,」酒酣之後,續以「挽歌。」「魁櫑,」喪家之樂;「挽歌,」執紼相偶和之者。天戒若曰:「國家當急殄悴,諸貴樂皆死亡也。」自靈帝崩後,京師壞滅,戶有兼屍,蟲而相食者,「魁櫑」「挽歌」斯之效乎?
靈帝之末,京師謠言曰:「侯非侯,王非王。千乘萬騎上北邙。」到中平六年,史侯登躡至尊,獻帝未有爵號,為中常侍段珪等所執,公卿百僚,皆隨其後,到河上,乃得還。
漢獻帝初平中,長沙有人姓桓氏,死,棺斂月餘,其母聞棺中有聲,發之,遂生。占曰:「至陰為陽,下人為上。」其後曹公由庶士起。
獻帝建安七年,越雋有男子化為女子,時周群上言:哀帝時亦有此變,將有易代之事。至二十五年,獻帝封山陽公。
建安初荊州童謠曰:「八九年間始欲衰,至十三年無孑遺。」言自中興以來,荊州獨全;及劉表為牧,民有豐樂;至建安九年,當始衰。始衰者,謂劉表妻死,諸將並零落也。十三年無孑遺者,表當又死,因以喪敗也。是時華容有女子,忽啼呼曰:「將有大喪。」言語過差,縣以為妖言,繫獄,月餘,忽於獄中哭曰:「劉荊州今日死。
華□□□□□(編者按:原缺。)里即遣馬里驗視,而劉表果死。縣乃出之。續又歌吟曰:「不意李立為貴人。」後無幾,曹公平荊州,以涿郡李立,字建賢,為荊州刺史。
建安二十五年正月,魏武在洛陽起建始殿,伐濯龍樹而血出。又掘徒梨,根傷,而血出。魏武惡之,遂寢疾,是月崩,是歲,為魏武黃初元年。
魏黃初元年,未央宮中有鷹,生燕巢中,口爪俱赤。至青龍中,明帝為淩霄閣,始搆,有鵲巢其上。帝以問高堂隆,對曰:「詩云:『惟鵲有巢,惟鳩居之。』今興起宮室,而鵲來巢,此宮室未成,身不得居之象也。」
魏齊王嘉平初,白馬河出妖馬,夜過官牧邊鳴呼,眾馬皆應;明日,見其跡,大如斛,行數里,還入河。
魏景初元年,有燕生巨鷇于衛國李蓋家,形若鷹,吻似燕。高堂隆曰:「此魏室之大異,宜防鷹揚之臣,於蕭牆之內。」其後宣帝起,誅曹爽,遂有魏室。
蜀景耀五年,宮中大樹無故自折。譙周深憂之,無所與言,乃書柱曰:「眾而大,期之會。具而授,若何復。」言:曹者,大也。眾而大,天下其當會也。具而授,如何復有立者乎。蜀既亡,咸以周言為驗。
吳孫權太元元年八月朔,大風,江海涌溢,平地水深八尺,拔高陵樹二千株,石碑差動,吳城兩門飛落。明年權死。
吳孫亮五鳳元年六月,交阯稗草化為稻。昔三苗將亡,五穀變種。此草妖也。其後亮廢。
吳孫亮五鳳二年五月,陽羨縣離里山大石自立。是時孫皓承廢故之家得復其位之應也。
吳孫休永安四年,安吳民陳焦死,七日,復生,穿冢出烏程。孫皓承廢故之家得位之祥也。
孫休後,衣服之制,上長,下短,又積領五六,而裳居一二。蓋上饒奢,下儉逼,上有餘,下不足之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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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子文者,廣陵人也。嗜酒,好色,挑撻無度。常自謂:「己骨清,死當為神。」漢末,為秣陵尉,逐賊至鍾山下,賊擊傷額,因解綬縛之,有頃遂死。及吳先主之初,其故吏見文於道,乘白馬,執白羽,侍從如平生。見者驚走。文追之,謂曰:「我當為此土地神,以福爾下民。爾可宣告百姓,為我立祠。不爾,將有大咎。」是歲夏,大疫,百姓竊相恐動,頗有竊祠之者矣。文又下巫祝:「吾將大啟佑孫氏,宜為我立祠﹔不爾,將使蟲入人耳為災。」俄而小蟲如塵虻,入耳,皆死,醫不能治。百姓愈恐。孫主未之信也。又下巫祝:「吾不祀我,將又以大火為災。」是歲,火災大發,一日數十處。火及公宮。議者以為鬼有所歸,乃不為厲,宜有以撫之。於是使使者封子文為中都侯,次弟子緒為長水校尉,皆加印綬。為立廟堂。轉號鍾山為蔣山,今建康東北蔣山是也。自是災厲止息,百姓遂大事之。
劉赤父者,夢蔣侯召為主簿。期日促,乃往廟陳請:「母老,子弱,情事過切。乞蒙放恕。會稽魏過,多材藝,善事神,請舉過自代。」因叩頭流血。廟祝曰:「特願相屈,魏過何人,而有斯舉?」赤父固請,終不許,尋而赤父死焉。
咸寧中,太常卿韓伯子某,會稽內史王蘊子某,光祿大夫劉耽子某,同游蔣山廟。廟有數婦人像,甚端正。某等醉,各指像以戲,自相配匹。即以其夕,三人同夢蔣侯遣傳教相聞,曰:「家子女並醜陋,而猥垂榮顧。」輒刻某日:「悉相奉迎。」某等以其夢指適異常,試往相問,而果各得此夢,符協如一。於是大懼。備三牲,詣廟謝罪乞哀。又俱夢蔣侯親來降已曰:「君等既已顧之,實貪,會對克期垂及,豈容方更中悔?」經少時並亡。
會稽鄮縣東野有女子,姓吳,字望子,年十六,姿容可愛。其鄉里有解鼓舞神者,要之,便往。緣塘行,半路,忽見一貴人,端正非常。貴人乘船,挺力十餘,整頓令人問望子「欲何之?」具以事對。貴人云:「今正欲往彼,便可入船共去。」望子辭不敢。忽然不見。望子既拜神座,見向船中貴人,儼然端坐,即蔣侯像也。問望子「來何遲?」因擲兩橘與之。數數形見,遂隆情好。心有所欲,輒空中下之。嘗思噉鯉一雙,鮮鯉隨心而至。望子芳香,流聞數里,頗有神驗。一邑共事奉。經三年,望子忽生外意,神便絕往來。
陳郡謝玉,為瑯邪內史,在京城,所在虎暴,殺人甚眾。有一人,以小船載年少婦,以大刀插著船,挾暮來至邏所,將出語云:「此間頃來甚多草穢,君載細小,作此輕行,大為不易。可止邏宿也。」相問訊既畢,邏將適還去。其婦上岸,便為虎將去﹔其夫拔刀大喚,欲逐之。先奉事蔣侯,乃喚求助。如此當行十里,忽如有一黑衣為之導,其人隨之,當復二十里,見大樹,既至一穴,虎子聞行聲,謂其母至,皆走出,其人即其所殺之。便拔刀隱樹側,住良久,虎方至,便下婦著地,倒牽入穴。其人以刀當腰斲斷之。虎既死,其婦故活。向曉,能語。問之,云:「虎初取,便負著背上,臨至而後下之。四體無他,止為草木傷耳。」扶歸還船,明夜,夢一人語之曰:「蔣侯使助汝,知否?」至家,殺豬祠焉。
淮南全椒縣有丁新婦者,本丹陽丁氏女,年十六,適全椒謝家。其姑嚴酷,使役有程,不如限者,仍便笞捶不可堪。九月九日,乃自經死。遂有靈向,聞於民間。發言於巫祝曰:「念人家婦女,作息不倦,使避九月九日,勿用作事。」見形,著縹衣,戴青蓋,從一婢,至牛渚津,求渡。有兩男子,共乘船捕魚,乃呼求載。兩男子笑共調弄之。言:「聽我為婦,當相渡也。」丁嫗曰:「謂汝是佳人,而無所知。汝是人,當使汝入泥死﹔是鬼,使汝入水。」便卻入草中。須臾,有一老翁,乘船,載葦。嫗從索渡。翁曰:「船上無裝,豈可露渡?恐不中載耳。」嫗言無苦。翁因出葦半許,安處不著船中,徐渡之。至南岸,臨去,語翁曰:「吾是鬼神,非人也。自能得過,然宜使民間粗相聞知。翁之厚意,出葦相渡,深有慚感,當有以相謝者。若翁速還去,必有所見,亦當有所得也。」翁曰:「恐燥濕不至,何敢蒙謝。」翁還西岸,見兩男子覆水中。進前數里,有魚千數,跳躍水邊,風吹至岸上。翁遂棄葦,載魚以歸。於是丁嫗遂還丹陽。江南人皆呼為丁姑。九月九日,不用作事,咸以為息日也。今所在祠之。
散騎侍郎王佑疾困,與母辭訣,既而聞有通賓者,曰:「某郡,某里,某人,嘗為別駕。」佑亦雅聞其姓字,有頃,奄然來至,曰:「與卿士類有自然之分,又州里情,便款然。今年國家有大事,出三將軍,分佈徵發吾等十餘人為趙公明府參佐,至此倉卒,見卿有高門大屋,故來投,與卿相得,大不可言。」佑知其鬼神,曰:「不幸疾篤,死在旦夕,遭卿,以性命相托。」答曰:「人生有死,此必然之事。死者不繫生時貴賤。吾今見領兵三千,須卿得度簿相付,如此地難得,不宜辭之。」佑曰:「老母年高,兄弟無有,一旦死亡,前無供養。」遂欷歔不能自勝。其人愴然曰:「卿位為常伯,而家無餘財,向聞與尊夫人辭訣,言辭哀苦,然則卿國士也,如何可令死。吾當相為。」因起去。明日,更來。其明日,又來。佑曰:「卿許活吾,當卒恩否?」答曰:「大老子業已許卿,當復相欺耶!」見其從者數百人,皆長二尺許,烏衣軍服,赤油為志。佑家擊鼓禱祀,諸鬼聞鼓聲,皆應節起舞,振袖颯颯有聲。佑將為設酒食。辭曰:「不須。」因復起去。謂佑曰:「病在人體中,如火。當以水解之。」因取一杯水,發被灌之。又曰:「為卿留赤筆十餘枝,在薦下,可與人使簪之。出入辟惡災,舉事皆無恙。」因道曰:「王甲、李乙,吾皆與之。」遂執佑手與辭。時佑得安眠,夜中忽覺,乃呼左右,令開被,「神以水灌我,將大沾濡。」開被。而信有水在上被之下,下被之上,不浸,如露之在荷。量之,得三升七合。於是疾三分愈二。數日,大除。凡其所道當取者,皆死亡。唯王文英,半年後乃亡。所道與赤筆人,皆經疾病及兵亂,皆亦無恙。初,有妖書云:「上帝以三將軍趙公明、鍾士季各督數鬼下取人。」莫知所在。佑病差,見此書,與所道趙公明合焉。
漢下邳周式嘗至東海,道逢一吏,持一卷書,求寄載。行十餘里,謂式曰:「吾暫有所過,留書寄君船中,慎勿發之。」去後,式盜發現書,皆諸死人錄,下條有式名。須臾,吏還,式猶視書。吏怒曰:「故以相告,而忽視之?」式叩頭流血,良久,吏曰:「感卿遠相載,此書不可除卿名。今日已去,還家,三年勿出門,可得度也。勿道見吾書。」式還,不出,已二年餘,家皆怪之。鄰人卒亡,父怒,使往弔之。式不得已,適出門,便見此吏。吏曰:「吾令汝三年勿出,而今出門,知復奈何?吾求不見,連累為鞭杖,今已見汝,無可奈何。後三日,日中,當相取也。」式還,涕泣具道如此。父故不信。母晝夜與相守。至三日日中時,果見來取,便死。
南頓張助,於田中種禾,見李核,欲持去,顧見空桑,中有土,因植種,以餘漿溉灌。後人見桑中反覆生李,轉相告語,有病目痛者,息陰下,言:「李君令我目愈,謝以一豚。」目痛小疾,亦行自愈。眾犬吠聲,盲者得視,遠近翕赫,其下車騎常數千百,酒肉滂沱。間一歲餘,張助遠出來還,見之,驚云:此有何神,乃我所種耳。」因就斲之。
王莽居攝,劉京上言:「齊郡臨淄縣亭長辛當,數夢人謂曰:『吾,天使也。攝皇帝,當為真。即不信我,此亭中當有新井出。』亭長起視亭中,因有新井,入地百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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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伯,雨師,星也。風伯者,箕星也。雨師者,畢星也。鄭玄謂:司中、司命,文星第四,第五星也。雨師:一曰屏翳,一曰號屏,一曰玄冥。
蜀郡張寬,字叔文,漢武帝時為侍中。從祀甘泉,至渭橋,有女子浴于渭水,乳長七尺。上怪其異,遣問之。女曰:「帝後第七車者知我。」所來時,寬在第七車。對曰:「天星。主祭祀者,齋戒不潔,則女人見。」
文王以太公望為灌壇令,期年,風不鳴條。文王夢一婦人,甚麗,當道而哭。問其故。曰:「吾泰山之女,嫁為東海婦,欲歸,今為灌壇令當道有德,廢我行;我行,必有大風疾雨,大風疾雨,是毀其德也。」文王覺,召太公問之。是日果有疾雨暴風,從太公邑外而過。文王乃拜太公為大司馬。
胡母班,字季友,泰山人也。曾至泰山之側,忽於樹間,逢一絳衣騶呼班云:「泰山府君召。」班驚楞,逡巡未答。復有一騶出,呼之。遂隨行數十步,騶請班暫瞑,少頃,便見宮室,威儀甚嚴。班乃入閣拜謁,主為設食,語班曰:「欲見君,無他,欲附書與女婿耳。」班問:「女郎何在?」曰:「女為河伯婦。」班曰:「輒當奉書,不知緣何得達?」答曰:「今適河中流,便扣舟呼青衣,當自有取書者。」班乃辭出。昔騶復令閉目,有頃,忽如故道。遂西行,如神言而呼青衣。須臾,果有一女僕出,取書而沒。少頃,復出。云:「河伯欲暫見君。」婢亦請瞑目。遂拜謁河伯。河伯乃大設酒食,詞旨殷勤。臨去,謂班曰:「感君遠為致書,無物相奉。」於是命左右:「取吾青絲履來!」以貽班。班出,瞑然忽得還舟。遂於長安經年而還。至泰山側,不敢潛過,遂扣樹自稱姓名,從長安還,欲啟消息。須臾,昔騶出,引班如向法而進。因致書焉。府君請曰:「當別。」再報班,語訖,如廁,忽見其父著械徒,作此輩數百人。班進拜流涕問:「大人何因及此?」父云:「吾死不幸,見遣三年,今已二年矣。困苦不可處。知汝今為明府所識,可為吾陳之。乞免此役。便欲得社公耳。」班乃依教,叩頭陳乞。府君曰:「生死異路,不可相近,身無所惜。」班苦請,方許之。於是辭出,還家。歲餘,兒子死亡略盡。班惶懼,復詣泰山,扣樹求見。昔騶遂迎之而見。班乃自說:「昔辭曠拙,及還家,兒死亡至盡。今恐禍故未已,輒來啟白,幸蒙哀救。」府君拊掌大笑曰:「昔語君:死生異路,不可相近故也。」即敕外召班父。須臾至,庭中問之:「昔求還里社,當為門戶作福,而孫息死亡至盡,何也?」答云:「久別鄉里,自忻得還,又遇酒食充足,實念諸孫,召之。」於是代之。父涕泣而出。班遂還。後有兒皆無恙。
宋時弘農馮夷,華陰潼鄉隄首人也。以八月上庚日渡河,溺死。天帝署為河伯。又五行書曰:「河伯以庚辰日死,不可治船遠行,溺沒不返。」
吳餘杭縣南,有上湖,湖中央作塘。有一人乘馬看戲,將三四人,至岑村飲酒,小醉,暮還時,炎熱,因下馬,入水中枕石眠。馬斷走歸,從人悉追馬,至暮不返。眠覺,日已向晡,不見人馬。見一婦來,年可十六七,云:「女郎再拜,日既向暮,此間大可畏,君作何計?」因問:「女郎何姓?那得忽相聞?」復有一少年,年十三四,甚了了,乘新車,車後二十人至,呼上車,云:「大人暫欲相見。」因迴車而去。道中繹絡,把火見城郭邑居。既入城,進廳事,上有信幡,題云:「河伯信。」俄見一人,年三十許,顏色如畫,侍衛煩多,相對欣然,敕行酒,笑云:「僕有小女,頗聰明,欲以給君箕帚。」此人知神,不敢拒逆。便敕:備辦會就郎中婚。承白:已辦。遂以絲布單衣,及紗袷絹裙,紗衫褌履屐,皆精好。又給十小吏,青衣數十人。婦年可十八九,姿容婉媚,便成。三日,經大會客拜閣,四日,云:「禮既有限,發遣去。」婦以金甌麝香囊與婿別,涕泣而分。又與錢十萬,藥方三卷,云:「可以施功布德。」復云:「十年當相迎。」此人歸家,遂不肯別婚,辭親出家作道人。所得三卷方:一卷脈經,一卷湯方,一卷丸方。周行救療,皆致神驗。後母老,兄喪,因還婚宦。
秦始皇三十六年,使者鄭容從關東來,將入函關,西至華陰,望見素車白馬,從華山上下。疑其非人,道住止而待之。遂至,問鄭容曰:「安之?」答曰:「之咸陽。」車上人曰:「吾華山使也。願託一牘書,致鎬池君所。子之咸陽,道過鎬池,見一大梓,有文石,取款梓,當有應者。」即以書與之。容如其言,以石款梓樹,果有人來取書。明年,祖龍死。
張璞,字公直,不知何許人也。為吳郡太守,徵還,道由廬山,子女觀於祠室,婢使指像人以戲曰:「以此配汝。」其夜,璞妻夢廬君致聘曰:「鄙男不肖,感垂採擇,用致微意。」妻覺怪之。婢言其情。於是妻懼,催璞速發。中流,舟不為行。闔船震恐。乃皆投物於水,船猶不行。或曰:「投女。」則船為進。皆曰:「神意已可知也。以一女而滅一門,奈何?」璞曰:「吾不忍見之。」乃上飛廬,臥,使妻沈女於水。妻因以璞亡兄孤女代之。置席水中,女坐其上,船乃得去。璞見女之在也,怒曰:「吾何面目於當世也。」乃復投己女。及得渡,遙見二女在下。有吏立於岸側,曰:「吾廬君主簿也。廬君謝君。知鬼神非匹。又敬君之義,故悉還二女。」後問女。言:「但見好屋,吏卒,不覺在水中也。」
建康小吏曹著,為廬山使所迎,配以女婉。著形意不安,屢屢求請退。婉潛然垂涕,賦詩序別。并贈織成褌衫。
宮亭湖孤石廟,嘗有估客下都,經其廟下,見二女子,云:「可為買兩量絲履,自相厚報。」估客至都,市好絲履,并箱盛之,自市書刀,亦內箱中。既還,以箱及香置廟中而去,忘取書刀。至河中流,忽有鯉魚跳入船內,破魚腹,得書刀焉。
南州人有遣吏獻犀簪於孫權者,舟過宮亭廟而乞靈焉。神忽下教曰:「須汝犀簪。」吏惶遽不敢應。俄而犀簪已前列矣。神復下教曰:「俟汝至石頭城,返汝簪。」吏不得已,遂行,自分失簪,且得死罪。比達石頭,忽有大鯉魚,長三尺,躍入舟。剖之,得簪。
郭璞過江,宣城太守殷祐,引為參軍。時有一物,大如水牛,灰色,卑腳,腳類象,胸前尾上皆白,大力而遲鈍,來到城下,眾咸怪焉。祐使人伏而取之。令璞作卦,遇遯之蠱,名曰「驢鼠。」卜適了,伏者以戟刺,深尺餘。郡紀綱上祠請殺之。巫云:「廟神不悅。此是郱(并改共)亭驢山君使。至荊山,暫來過我,不須觸之。」遂去,不復見。
廬陵歐明,從賈客,道經彭澤湖,每以舟中所有多少投湖中,云:「以為禮。」積數年後,復過,忽見湖中有大道,上多風塵,有數吏,乘車馬來候明,云:「是青洪君使要。」須臾,達見,有府舍,門下吏卒。明甚怖。吏曰:「無可怖!青洪君感君前後有禮,故要君,必有重遺君者。君勿取,獨求『如願』耳。」明既見青洪君,乃求「如願。」使逐明去。如願者,青洪君婢也。明將歸,所願輒得,數年,大富。
益州之西,雲南之東,有神祠,剋山石為室,下有神,奉祠之,自稱黃公。因言:此神,張良所受黃石公之靈也。清淨不宰殺。諸祈禱者,持一百錢,一雙筆,一丸墨,置石室中,前請乞,先聞石室中有聲,須臾,問:「來人何欲?」既言,便具語吉凶,不見其形。至今如此。
永嘉中,有神見兗州,自稱樊道基。有嫗,號成夫人。夫人好音樂,能彈箜篌,聞人弦歌,輒便起舞。
沛國戴文謀,隱居陽城山中,曾於客堂,食際,忽聞有神呼曰:「我天帝使者,欲下憑君,可乎?」文聞甚驚。又曰:「君疑我也。」文乃跪曰:「居貧,恐不足降下耳。」既而灑掃設位,朝夕進食,甚謹。後於室內竊言之。婦曰:「此恐是妖魅憑依耳。」文曰:「我亦疑之。」及祠饗之時,神乃言曰:「吾相從方欲相利,不意有疑心異議。」文辭謝之際,忽堂上如數十人呼聲,出視之,見一大鳥,五色,白鳩數十隨之,東北入雲而去,遂不見。
麋竺,字子仲,東海朐人也。祖世貨殖,家貲巨萬。常從洛歸,未至家數十里,見路次有一好新婦,從竺求寄載。行可二十餘里,新婦謝去,謂竺曰:「我天使也。當往燒東海麋竺家,感君見載,故以相語。」竺因私請之。婦曰:「不可得不燒。如此,君可快去。我當緩行,日中,必火發。」竺乃急行歸,達家,便移出財物。日中,而火大發。
漢宣帝時,南陽陰子方者,性至孝。積恩,好施。喜祀灶。臘日,晨炊,而灶神形見。子方再拜受慶,家有黃羊,因以祀之。自是已後,暴至巨富。田七百餘頃,輿馬僕隸,比於邦君。子方嘗言:我子孫必將彊大,至識三世,而遂繁昌。家凡四侯,牧守數十。故後子孫嘗以臘日祀灶,而荐黃羊焉。
吳縣張成,夜起,忽見一婦人立於宅南角,舉手招成曰:「此是君家之蠶室。我即此地之神。明年正月十五,宜作白粥,泛膏於上。」以後年年大得蠶。今之作膏糜像此。
豫章有戴氏女,久病不差,見一小石形像偶人,女謂曰:「爾有人形,豈神?能差我宿疾者,吾將重汝。」其夜,夢有人告之:「吾將祐汝。」自後疾漸差。遂為立祠山下。戴氏為巫,故名戴侯祠。
漢陽羨長劉(王巳)嘗言:「我死當為神。」一夕,飲醉,無病而卒。風雨,失其柩。夜聞荊山有數千人噉聲,鄉民往視之,則棺已成冢。遂改為君山,因立祠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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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永平中,會稽鍾離意,字子阿,為魯相。到官,出私錢萬三千文,付戶曹孔訴,修夫子車。身入廟,拭几席劍履。男子張伯除堂下草,土中得玉璧七枚,伯懷其一,以六枚白意。意令主簿安置几前,孔子教授堂下床首有懸甕,意召孔訴問:「此何甕也?」對曰:「夫子甕也。背有丹書,人莫敢發也,」意曰:「夫子,聖人。所以遺甕,欲以懸示後賢。」因發之。中得素書,文曰:「後世修吾書,董仲舒。護吾車拭吾履,發吾笥,會稽鍾離意。璧有七,張伯藏其一。意即召問:「璧有七,何藏一耶?」伯叩頭出之。
段醫,字元章,廣漢新都人也。習易經,明風角。有一生來學。積年,自謂略究要術,辭歸鄉里。醫為合膏藥,并以簡書封於筒中,告生曰:「有急,發視之。」生到葭萌,與吏爭度津。吏撾破從者頭。生開筒得書,言:「到葭萌,與吏鬥,頭破者,以此膏裹之。」生用其言,創者即愈。
右扶風臧仲英,為侍御史。家人作食,設案,有不清塵土投汙之。炊臨熟,不知釜處。兵弩自行。火從篋簏中起,衣物盡燒,而篋簏故完。婦女婢使,一旦盡失其鏡;數日,從堂下擲庭中,有人聲言:「還汝鏡。」女孫年三四歲,亡之,求,不知處;兩三日,乃於圊中糞下啼。若此非一。汝南許季山者,素善卜卦,卜之,曰:「家當有老青狗物、內中侍御者名益喜,與共為之。誠欲絕,殺此狗,遣益喜歸鄉里。」仲英從之,怪遂絕。後徙為太尉長史,遷魯相。
太尉喬玄,字公祖,梁國人也。初為司徒長史,五月末,於中門臥,夜半後,見東壁正白,如開門明。呼問左右。左右莫見。因起自往手捫摸之,壁自如故。還床,復見。心大怖恐。其友應劭,適往候之,語次相告。劭曰。「鄉人有董彥興者,即許季山外孫也。其探賾索隱,窮神知化,雖眭孟,京房,無以過也。然天性褊狹,羞於卜,筮者間來候師。」王叔茂謂往迎之。須臾,便與俱來。公祖虛禮盛饌,下席行觴。彥興自陳:「下土諸生,無他異分。幣重言甘,誠有踧踖。頗能別者,願得從事。」公祖辭讓再三,爾乃聽之,曰:「府君當有怪,白光如門明者。然不為害也。六月上旬,雞明時,聞南家哭,即吉。到秋節,遷北行,郡以金為名。位至將軍三公。」公祖曰:「怪異如此,救族不暇,何能致望於所不圖?此相饒耳。」至六月九日,未明。太尉楊秉暴薨。七月七日,拜鉅鹿太守。「鉅」邊有金。後為「度遼將軍,」歷登三事。
管輅,字公明,平原人也。善易卜。安平太守東萊王基,字伯輿,家數有怪,使輅筮之。卦成,輅曰:「君之卦,當有賤婦人,生一男,墮地,便走入灶中死。又,床上當有一大蛇,銜筆,大小共視,須臾便去。又,烏來入室中,與鷰共鬥,鷰死,烏去。有此三卦。」基大驚曰:「精義之致,乃至於此,幸為占其吉凶。」輅曰:「非有他禍,直客(一作官。)舍久遠,魑魅罔兩,共為怪耳。兒生便走,非能自走,直宋無忌之妖將其入灶也。大蛇銜筆者,直老書佐耳。烏與鷰鬥者,直老鈴下耳。夫神明之正,非妖能害也。萬物之變,非道所止也。久遠之浮精,必能之定數也。今卦中見象,而不見其凶,故知假托之數,非妖咎之徵,自無所憂也。昔高宗之鼎,非雉所雊;太戊之階,非桑所生。然而野鳥一雊,武丁為高宗;桑穀暫生,太戊以興焉。知三事不為吉祥,願府君安身養德,從容光大,勿以神奸,污累天真。」後卒無他。遷安南督軍後,輅鄉里乃太原,問輅:「君往者為王府君論怪云:『老書佐為蛇,老鈴下為烏,』此本皆人。何化之微賤乎?為見於爻象出君意乎?」輅言:「苟非性與天道,何由背爻象而任心胸者乎?夫萬物之化,無有常形;人之變異,無有定體。或大為小,或小為大,固無優劣。萬物之化,一例之道也。是以夏鯀天子之父,趙王如意,漢高之子,而鯀為黃熊,意為蒼狗,斯亦至尊之位,而為黔喙之類也。況蛇者協辰巳之位,烏者棲太陽之精,此乃騰黑之明象,白日之流景。如書佐、鈴下,各以微軀,化為蛇烏,不亦過乎。」
管輅至平原,見顏超貌主夭亡。顏父乃求輅延命。輅曰:「子歸,覓清酒鹿脯一斤,卯日,刈麥地南大桑樹下,有二人圍位,次但酌酒置脯,飲盡更斟,以盡為度。若問汝,汝但拜之,勿言。必合有人救汝。」顏依言而往,果見二人圍碁,頻置脯,斟酒於前。其人貪戲,但飲酒食脯。不顧數巡,北邊坐者忽見顏在,叱曰:「何故在此?」顏惟拜之。南面坐者語曰:「適來飲他酒脯,寧無情乎?」北坐者曰:「文書已定。」南坐者曰:「借文書看之。」見超壽止可十九歲,乃取筆挑上語曰:「救汝至九十年活。」顏拜而回。管語顏曰:「大助子,且喜得增壽。北邊坐人是北斗,南邊坐人是南斗。南斗注生,北斗主死。凡人受胎,皆從南斗過北斗;所有祈求,皆向北斗。」
信都令家婦女驚恐,更互疾的。使輅筮之。輅曰:「君北堂西頭有兩死男子:一男持矛,一男持弓箭。頭在壁內,腳在壁外。持矛者主刺頭,故頭重痛不得舉也;持弓箭者主射胸腹,故心中懸痛不得飲食也。晝則浮游,夜來病人,故使驚恐也。」於是掘其室中,入地八尺,果得二棺:一棺中有矛;一棺中有角弓及箭,箭久遠,木皆消爛,但有鐵及角完耳。乃徙骸骨去城二十里埋之,無復疾病。
利漕民郭恩,字義博,兄弟三人,皆得躄疾。使輅筮其所由。輅曰:「卦中有君本墓,墓中有女鬼,非君伯母,當叔母也。昔饑荒之世,當有利其數升米者,排著井中,嘖嘖有聲,推一大石下,破其頭,孤魂冤痛,自訴於天耳。」
淳于智,字叔平,濟北廬人也。性深沈,有思義。少為書生,能易筮,善厭勝之術。高平劉柔,夜臥,鼠嚙其左手中指,意甚惡之。以問智。智為筮之,曰:「鼠本欲殺君而不能,當為使其反死。」乃以朱書手腕橫文後三寸,為田字,可方一寸二分,使夜露手以臥。有大鼠伏死於前。
上黨鮑瑗家多喪病貧苦,淳于智卜之,曰:「君居宅不利,故令君困爾。君舍東北有大桑樹。君徑至市,入門數十步,當有一人賣新鞭者,便就買還,以懸此樹。三年,當暴得財。」瑗承言詣市,果得馬鞭懸之。三年,浚井,得錢數十萬,銅鐵器復二萬餘,於是業用既展,病者亦無恙。
譙人夏侯藻,母病困,將詣智卜,忽有一狐當門向之嗥叫。藻大愕懼。遂馳詣智。智曰:「其禍甚急。君速歸,在狐嗥處,拊心啼哭,令家人驚怪,大小畢出,一人不出,啼哭勿休。然其禍僅可免也。」藻還如其言,母亦扶病而出。家人既集,堂屋五間拉然而崩。
護軍張劭母病篤。智筮之,使西出市沐猴繫母臂。令傍人搥拍,恆使作聲,三日放去。劭從之,其猴出門,即為犬所咋死,母病遂差。
郭璞,字景純,行至廬江,勸太守胡孟康急回南渡。康不從,璞將促裝去之,愛其婢,無由得,乃取小豆三斗,繞主人宅散之。主人晨起,見赤衣人數千圍其家,就視,則滅。甚惡之,請璞為卦。璞曰:「君家不宜畜此婢,可于東南二十里賣之,慎勿爭價,則此妖可除也。」璞陰令人賤買此婢,復為投符於井中,數千赤衣人一一自投於井。主人大悅。璞攜婢去,後數旬,而廬江陷。
趙固所乘馬忽死,甚悲惜之,以問郭璞。璞曰:「可遣數十人持竹竿,東行三十里,有山林陵樹,便攪打之。當有一物出,急宜持歸。」於是如言,果得一物,似猿。持歸,入門,見死馬,跳梁走往死馬頭,噓吸其鼻。頃之,馬即能起。奮迅嘶鳴,飲食如常。亦不復見向物。固奇之,厚加資給。
揚州別駕顧球姊,生十年,便病,至年五十餘,令郭璞筮,得大過之升。其辭曰:「大過卦者義不嘉。冢墓枯楊無英華。振動遊魂見龍車。身被重累嬰妖邪。法由斬祀殺靈蛇。非己之咎先人瑕。案卦論之可奈何。」球乃跡訪其家事,先世曾伐大樹,得大蛇,殺之,女便病。病後,有群鳥數千,迴翔屋上,人皆怪之,不知何故,有縣農行過舍邊,仰視,見龍牽車,五色晃爛,其大非常,有頃遂滅。
義興方叔保得傷寒,垂死,令璞占之,不吉,令求白牛厭之。求之不得,唯羊子玄有一白牛,不肯借。璞為致之,即日有大白牛從西來,徑往臨,叔保驚惶、病即愈。
西川費孝先善軌革,世皆知名,有大若人王旻,因貨殖至成都,求為卦。孝先曰:「教住莫住,教洗莫洗。一石穀搗得三斗米。遇明即活,遇暗即死。」再三戒之,令誦此言足矣。旻志之。及行,途中遇大雨,憩一屋下,路人盈塞,乃思曰:「教住莫住,得非此耶?」遂冒雨行,未幾,屋遂顛覆,獨得免焉。旻之妻已私鄰比,欲媾終身之好,俟旋歸,將致毒謀。旻既至,妻約其私人曰:「今夕新沐者,乃夫也。」將哺,呼旻洗沐,重易巾幯。旻悟曰:「教洗莫洗,得非此耶?」堅不從。妻怒,不省,自沐。夜半反被害。既覺,驚呼鄰里共視,皆莫測其由。遂被囚繫考訊。獄就,不能自辨。郡守錄狀,旻泣言死即死矣,但孝先所言,終無驗耳。左右以是語上達。郡守命未得行法乎旻。問曰:「汝鄰比何人也?」曰:「康七。」遂遣人捕之。「殺汝妻者,必此人也。」已而果然。因謂僚佐曰:「一石穀搗得三斗米,非康七乎。」由是辨雪,誠遇明即活之效。
隗炤,汝陰鴻壽亭民也。善易,臨終,書板授其妻曰:「吾亡後,當大荒。雖爾,而慎莫賣宅也。到後五年春,當有詔使,來頓此亭,姓龔,此人負吾金,即以此板往責之。勿負言也。」亡後,果大困,欲賣宅者數矣,憶夫言,輒止。至期,有龔使者,果止亭中,妻遂賚板責之。使者執板,不知所言,曰:「我平生不負錢,此何緣爾邪?」妻曰:「夫臨亡,手書板見命如此,不敢妄也。」使者沈吟良久而悟,乃命取蓍筮之卦成,抵掌歎曰:「妙哉隗生!含明隱跡,而莫之聞。可謂鏡窮達而洞吉凶者也。」於是告其妻曰:「吾不負金,賢夫自有金。乃知亡後當暫窮,故藏金以待太平。所以不告兒婦者,恐金盡而困無已也。知吾善易,故書板以寄意耳。金五百斤,盛以青甖,覆以銅柈,埋在堂屋東頭,去地一丈,入地九尺。」妻還掘之,果得金,皆如所卜。
韓友,字景先,廬江舒人也。善占卜,亦行京房厭勝之術。劉世則女病魅,積年,巫為攻禱,伐空冢故城間,得狸鼉數十,病猶不差。友筮之,命作布囊,俟女發時,張囊著窗牖間。友閉戶作氣,若有所驅。須臾間,見囊大脹如吹。因決敗之。女仍大發。友乃更作皮囊二枚沓張之,施張如前,囊復脹滿,因急縛囊口,懸著樹,二十許日,漸消。開視,有二斤狐毛。女病遂差。
會稽嚴卿善卜筮。鄉人魏序欲東行,荒年,多抄盜,令卿筮之。卿曰:「君慎不可東行。必遭暴害。而非劫也。」序不信。卿曰:「既必不停,宜有以禳之。可索西郭外獨母家白雄狗,繫著船前。」求索,止得駁狗,無白者。卿曰:「駁者亦足。然猶恨其色不純。當餘小毒,止及六畜輩耳。無所復憂。」序行半路,狗忽然作聲,甚急,有如人打之者。比視,已死,吐黑血斗餘。其夕,序墅上白鵝數頭,無故自死。序家無恙。
沛國華佗,字元化,一名敷。瑯邪劉勳,為河內太守,有女,年幾二十,苦腳左膝有有瘡,癢而不痛,瘡愈數十日復發,如此七八年。迎佗使視。佗曰:「是易治之。」當得稻糠,黃色犬一頭,好馬二匹。以繩繫犬頸,使走馬牽犬,馬極,輒易,計馬走三十餘里,犬不能行,復令步人拖曳,計向五十里,乃以藥飲女。女即安臥不知人,因取大刀斷犬腹,近後腳之前,以所斷之處向瘡口,令二三寸,停之須臾,有若蛇者,從瘡中出。便以鐵椎橫貫蛇頭,蛇在皮中動搖良久,須臾,不動,乃牽出,長三尺許,純是蛇,但有眼處而無童子,又逆麟耳。以膏散著瘡中,七日愈。
佗嘗行道,見一人病咽,嗜食不得下,家人車載,欲往就醫。佗聞其呻吟聲,駐車往視語之曰:「向來道邊,有賣餅家蒜虀大酢,從取三升飲之,病自當去。」即如佗言,立吐蛇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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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光侯者,漢章帝時人也。能劾百鬼眾魅,令自縛見形。其鄉人有婦為魅所病,侯為劾之,得大蛇數丈,死於門外,婦因以安。又有大樹,樹有精,人止其下者死,鳥過之亦墜。侯劾之,樹盛夏枯落,有大蛇,長七八丈,懸死樹間。章帝聞之,徵問。對曰:「有之。」帝曰:「殿下有怪,夜半後,常有數人,絳衣,披髮,持火相隨。豈能劾之?」侯曰:「此小怪,易消耳。」帝偽使三人為之。侯乃設法,三人登時仆地,無氣。帝驚曰:「非魅也,朕相試耳。」即使解之。或云:「漢武帝時,殿下有怪常見,朱衣,披髮,相隨,持燭而走。帝謂劉憑曰:『卿可除此否?』憑曰:『可。』乃以青符擲之,見數鬼傾地。帝驚曰:『以相試耳。』解之而蘇。」
樊英,隱於壺山。嘗有暴風從西南起,英謂學者曰:「成都市火甚盛。」因含水嗽之。乃命計其時日,後有從蜀來者,云:「是日大火,有雲從東起,須臾大雨火遂滅。」
閩中有徐登者,女子化為丈夫,與東陽趙昺,並善方術。時遭兵亂,相遇於溪,各矜其所能。登先禁溪水為不流,昺次禁楊柳為生稊。二人相視而笑。登年長,昺師事之。後登身故,昺東入長安,百姓未知,昺乃升茅屋,據鼎而爨。主人驚怪,昺笑而不應,屋亦不損。
趙昺嘗臨水求渡,船人不許。昺乃張帷蓋,坐其中,長嘯呼風,亂流而濟。於是百姓敬服,從者如歸。長安令惡其惑眾,收殺之。民為立祠於永康,至今蚊蚋不能入。
徐登、趙昺,貴尚清儉,祀神以東流水,削桑皮以為脯。
陳節訪諸神,東海君以織成青襦一領遺之。
宣城邊洪,為廣陽領校,母喪歸家。韓友往投之,時日已暮,出告從者:「速裝束,吾當夜去。」從者曰:「今日已暝,數十里草行,何急復去?」友曰:「此間血覆地,寧可復住。」苦留之,不得。其夜,洪欻發狂,絞殺兩子,并殺婦。又斲父婢二人,皆被創,因走亡,數日,乃於宅前林中得之,已自經死。
鞠道龍,善為幻術。嘗云:「東海人黃公,善為幻,制蛇,御虎。常佩赤金刀。及衰老,飲酒過度。秦末,有白虎見於東海,詔遣黃公以赤刀往厭之;術既不行,遂為虎所殺。」
謝糾,嚐食客,以朱書符投井中,有一雙鯉魚跳出,即命作膾。一坐皆得遍。
晉永嘉中,有天竺胡人,來渡江南。其人有數術:能斷舌復續,吐火。所在人士聚觀。將斷時,先以舌吐示賓客,然後刀截,血流覆地,乃取置器中,傳以示人,視之舌頭,半舌猶在,既而還取含續之。坐有頃,坐人見舌則如故,不知其實斷否。其續斷,取絹布,與人合執一頭,對翦中斷之;已而取兩斷合視,絹布還連續,無異故體。時人多疑以為幻,陰乃試之,真斷絹也。其吐火,先有藥在器中,取火一片,與黍餹合之,再三吹呼,已而張口,火滿口中,因就爇取以炊,則火也。又取書紙及繩縷之屬,投火中,眾共視之,見其燒爇了盡;乃撥灰中,舉而出之,故向物也。
扶南王范尋養虎於山,有犯罪者,投與虎,不噬,乃宥之。故山名大蟲,亦名大靈。又養鱷魚十頭,若犯罪者,投與鱷魚,不噬,乃赦之,無罪者皆不噬。故有鱷魚池。又嘗煮水令沸,以金指環投湯中,然後以手探湯:其直者,手不爛,有罪者,入湯即焦。
戚夫人侍兒賈佩蘭,後出為扶風人段儒妻,說:「在宮內時,嘗以弦管歌舞相歡娛,競為妖服以趨良時。十月十五日,共入靈女廟,以豚黍樂神,吹笛,擊筑,歌上靈之曲。既而相與連臂踏地為節,歌赤鳳皇來,乃巫俗也。至七月七日,臨百子池,作於闐樂,樂畢,以五色縷相羈,謂之『相連綬』。八月四日,出雕房北戶,竹下圍棋。勝者,終年有福;負者,終年疾病。取絲縷,就北辰星求長命,乃免。九月,佩茱萸,食蓬餌,飲菊花酒,令人長命。菊花舒時,并採莖葉,雜黍米饟之,至來年九月九日始熟,就飲焉,故謂之『菊花酒』。正月上辰,出池邊盥濯,食蓬餌,以祓妖邪。三月上已,張樂於流水。如此終歲焉。」
漢武帝時,幸李夫人,夫人卒後,帝思念不已。方士齊人李少翁,言能致其神。乃夜施帷帳,明燈燭,而令帝居他帳遙望之。見美女居帳中,如李夫人之狀,還幄坐而步,又不得就視。帝愈益悲感,為作詩曰:「是耶?非耶?立而望之,偏婀娜,何冉冉其來遲!」令樂府諸音家弦歌之。
漢北海營陵有道人,能令人與已死人相見。其同郡人婦死已數年,聞而往見之,曰:「願令我一見亡婦,死不恨矣。」道人曰:「卿可往見之。若聞鼓聲,即出,勿留。」乃語其相見之術。俄而得見之;於是與婦言語,悲喜恩情如生。良久,聞鼓聲,恨恨不能得住,當出戶時,忽掩其衣裾戶間,掣絕而去。至後歲餘,此人身亡。家葬之,開冢,見婦棺蓋下有衣裾。
吳孫休有疾,求覡視者,得一人,欲試之。乃殺鵝而埋於苑中,架小屋,施牀几,以婦人屐履服物著其上。使覡視之,告曰:「若能說此冢中鬼婦人形狀者,當加厚賞,而即信矣。」竟日無言。帝推問之急,乃曰:「實不見有鬼,但見一白頭鵝立墓上,所以不即白之。疑是鬼神變化作此相,當候其真形而定。不復移易,不知何故,敢以實上。」
吳孫峻殺朱主,埋於石子岡。歸命即位,將欲改葬之,冢墓相亞,不可識別。而宮人頗識主亡時所著衣服,乃使兩巫各住一處,以伺其靈,使察鑒之,不得相近。久時,二人俱白見一女人,年可三十餘,上著青錦束頭,紫白袷裳,丹綈絲履,從石子岡上半岡,而以手抑膝長太息,小住須臾,更進一冢上,便止,徘徊良久,奄然不見。二人之言,不謀而合。於是開冢,衣服如之。
夏侯弘自云見鬼,與其言語。鎮西謝尚所乘馬忽死,憂惱甚至。謝曰:「卿若能令此馬生者,卿真為見鬼也。」弘去良久,還曰:「廟神樂君馬,故取之。今當活。」尚對死馬坐,須臾,馬忽自門外走還,至馬屍間,便滅,應時能動,起行。謝曰:「我無嗣,是我一身之罰。」弘經時無所告。曰:「頃所見,小鬼耳,必不能辨此源由。」後忽逢一鬼,乘新車,從十許人,著青絲布袍。弘前提牛鼻,車中人謂弘曰:「何以見阻?」弘曰:「欲有所問。鎮西將軍謝尚無兒。此君風流令望,不可使之絕祀。」車中人動容曰:「君所道正是僕兒。年少時,與家中婢通誓約不再婚,而違約;今此婢死,在天訴之,是故無兒。」弘具以告。謝曰:「吾少時誠有此事。」弘於江陵,見一大鬼,提矛戟,有隨從小鬼數人。弘畏懼,下路避之。大鬼過後,捉得一小鬼,問:「此何物?」曰:「殺人以此矛戟,若中心腹者,無不輒死。」弘曰:「治此病有方否?」鬼曰:「以烏雞薄之,即差。」弘曰:「今欲何行?」鬼曰:「當至荊、揚二州爾。」時比日行心腹病,無有不死者,弘乃教人殺烏雞以薄之,十不失八九。今治中惡輒用烏雞薄之者,弘之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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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農以赭鞭鞭百草,盡知其平毒寒溫之性,臭味所主,以播百穀,故天下號神農也。
신농은 자편으로 온갖 약초를 다지고, 그 풀이 가진 독의 성질과 차가운 성질과 따뜻한 성질과, 냄와 맛의 원인을 알아냈다, 온갖 곡식의 씨를 뿌렸기 때문에, 모두가 신농이라 불렀다.
赤松子者,神農時雨師也,服冰玉散,以教神農,能入火不燒。至崑崙山,常入西王母石室中,隨風雨上下。炎帝少女追之,亦得仙,俱去。至高辛時,復為雨師,遊人間。今之雨師本是焉。
적송자는, 신농 시대 우사이다, 빙옥산을 복용하였고, 신농에게 빙옥산 만드는 법을 알려주기도 했는데, 빙옥산을 먹으면 불에 들어가도 불에 타지 않았다. 곤륜산에서는, 서왕모 석실로 들어가기도 했으며, 바람과 비를 쫓아 하늘을 오르내렸다. 염제의 작은 딸이 쫓아다니다, 그녀 역시 득선하여, 함께 떠났다. 고신(제곡) 시대에는, 다시 우사가 되었고, 인간 세상을 유람하였다. 현재의 우사는 본래 이 모습이다.
赤將子轝者,黃帝時人也。不食五穀,而啖百草華。至堯時,為木工。能隨風雨上下。時於市門中賣繳,故亦謂之繳父。
적장자여는, 황제 시대 사람이다. 오곡은 먹지 않으나, 온갖 풀과 꽃은 씹어 먹었다. 요임금 시대에는, 목공이 되었다. 바람과 비를 쫓아 하늘을 오르내릴 수 있다. 당시 시문에서 작(주살끈)을 팔았기 때문에, 작보라고도 한다.
寧封子,黃帝時人也。世傳為黃帝陶正,有異人過之,為其掌火。能出五色煙。久則以教封子,封子積火自燒,而隨煙氣上下。視其灰燼,猶有其骨。時人共葬之寧北山中。故謂之寧封子。
영봉자는, 황제 시대 사람이다. 대대로 황제의 도정(옹기장이)이 되었다고 전해지며, 이인(선인)이 지나가면서, 손바닥에 불을 만들었다. 오색 연기를 냈다. 오랫동안 함께 하며 봉자를 가르쳤고, 봉자는 불을 질르고 스스로 불태워, 연기를 따라 하늘을 오르내렸다. 그 타고남은 잿더미를 보니, 그의 뼈가 그대로 있었다. 당시 사람들이 뼈를 한데 모아 영북산에 장사를 지냈다. 그래서 그를 영봉자라 부른다.
偓佺者,槐山採藥父也。好食松實。形體生毛,長七寸。兩目更方。能飛行逐走馬。以松子遺堯,堯不暇服。松者,簡松也。時受服者,皆三百歲。
악전은, 괴산에서 약초를 캐는 노인이다. 솔방울 먹는 것을 좋아한다. 온몸에 털이 났는데, 길이가 칠 촌이다. 두 눈은 네모나게 변했다. 날 수 있어 달리는 말을 따라 잡았다. 솔방울을 요임금에게 가져다 주었으나, 요임금은 먹을 겨를이 없었다. 그 소나무는, 간송이라는 소나무다. 당시에 솔방울을 받아 먹은 사람은, 모두 삼백 세까지 살았다.
彭祖者,殷時大夫也。姓錢,名鏗。帝顓頊之孫,陸終氏之中子。歷夏而至商末,號七百歲。常食桂芝。歷陽有彭祖仙室。前世云:禱請風雨,莫不輒應。常有兩虎在祠左右。今日祠之訖地,則有兩虎跡。
팽조는, 은나라 시대 대부다. 성은 전이고, 이름은 갱이다. 제전욱의 손자이자, 육종씨의 둘째이다. 하나라 때부터 상나라 말기까지, 칠백 살을 살았다. 항상 계수나무와 지초를 먹었다. 역양에 팽조의 선실이 있다. 선조들은: 팽조의 사당에서 바람과 비를 부탁하는 기도를 하면, 언제나 들어주지 않은 적이 없다. 항시 두 범이 사당 왼쪽과 오른쪽에 있다. 오늘날 사당은 사라졌으나, 두 범의 흔적은 남아 있다.
師門者,嘯父弟子也。能使火。食桃葩。為孔甲龍師。孔甲不能修其心意,殺而埋之外野。一旦,風雨迎之。山木皆燔。孔甲祠而禱之,未還而死。
사문은, 소보의 제자다. 불을 부릴 수 있다. 복숭아 꽃을 먹는다. 하나라 공갑 시대에 용을 기르는 관리가 되었다. 공갑은 자신의 마음을 다스리지 못하고, 사문을 죽여 성 밖 들판에 묻었다. 바람과 비가 내리던 어느 날, 산과 나무가 모두 불살랐다. 공갑이 사당에서 기도를 하다, 돌아오지 못하고 죽었다.
前周葛由,蜀羌人也。周成王時,好刻木作羊賣之。一旦,乘木羊入蜀中,蜀中王侯貴人追之,上綏山。綏山多桃,在峨眉山西南,高無極也。隨之者不復還,皆得仙道。故里諺曰:「得綏山一桃,雖不能仙,亦足以豪。」山下立祠數十處。
사라진 주나라의 갈유는, 촉강 사람이다. 주나라 성왕 시대에, 나무를 깍아 양을 만들어 파는 것을 좋아했다. 어느날, 나무로 만든 양을 타고 촉으로 들어갔는데, 촉의 왕족과 귀족들이 그를 따라, 수산을 올랐다. 수산은 복숭아나무가 많고, 아미산 서남쪽에 있으며, 높이가 끝이 없다. 따라갔던 사람들은 다시 돌아가지 않고, 모두 도를 얻어 신선이 되었다. 속담에 따르면: 「수산에서 복숭아나무를 하나 얻어서는, 신선이 될 수 없지만, 호걸이 되기에는 충분하다.」산 아래 수십 곳의 사당을 세웠다.
崔文子者,泰山人也。學仙於王子喬。子喬化為白蜺,而持藥與文子。文子驚怪,引戈擊蜺,中之,因墮其藥。俯而視之,王子喬之屍也。置之室中,覆以敝筐。須臾,化為大鳥。開而視之,翻然飛去。
최문자는, 태산 사람이다. 왕자교에게 신선술을 배웠다. 왕자교는 흰 예로 변하여, 최문자에게 손에 쥔 약을 주려하였다. 최문자는 놀라고 괴이쩍게 여기며, 창으로 예를 내리쳐, 맞추었고, 그 약을 떨어트렸다. 고개를 숙여 들여다보니, 왕교자의 시체였다. 방 안으로 들여, 헌 광주리로 덮었다. 잠시 후, 큰 새로 변하였다. 광주리를 열어젖히고 보니, 날개를 푸덕이며 날아갔다.
冠先,宋人也。釣魚為業。居睢水旁,百餘年,得魚,或放,或賣,或自食之。常冠帶,好種荔,食其葩實焉。宋景公問其道,不告,即殺之。後數十年,踞宋城門上,鼓琴,數十日乃去。宋人家家奉祠之。
관선은, 송나라 사람이다. 물고기를 낚는 일이 직업이다. 수수 강가에 사는게, 백 년 남짓인데, 물고기를 낚으면, 놓아주기도 하고, 팔기도 하고, 직접 먹기도 하였다. 항시 관면을 쓰고 신대를 둘렀으며, 여지 심는 것을 좋아하고, 그 꽃과 열매를 먹었다. 송나라 경공이 그에게 도를 물었는데, 알려주지 않자, 죽였다. 수십 년 후, 송나라 성문 위에 걸터앉아, 거문고를 연주하였으며, 수십 일이 지나고 떠났다. 송나라 사람들은 집집마다 사당을 지어 제사를 지냈다.
琴高,趙人也。能鼓琴。為宋康王舍人。行涓彭之術,浮游冀州、涿郡間二百餘年。後辭入涿水中,取龍子,與諸弟子期之。曰:「明日皆潔齋候。」於水旁設祠屋。果乘赤鯉魚出,來坐祠中。且有萬人觀之。留一月,乃復入水去。
금고는, 조나라 사람이다. 거문고를 연주할 수 있다. 송나라 강왕의 식객이 되었다. 연자와 팽조의 술법을 부려, 기주와 탁주 사이를 이백 년동안 둥둥 떠다녔다. 나중에 탁수 안으로 들어가, 용의 자식을 잡아는다고, 여러 제자들에게 기약하며 말했다. 말하길:「내일 모두 몸과 마음을 깨끗이하고 기다려라 」물가에 사당을 세워라. 정말로 붉은 잉어를 타고 나타났고, 사당에 들어와 앉았다. 많은 사람들이 보게 하였다. 한 달을 머물다, 다시 물로 들어가 버렸다.
陶安公者,六安鑄冶師也。數行火。火一朝散上,紫色沖天。公伏冶下求哀。須臾。朱雀止冶上,曰:「安公!安公!冶與天通。七月七日,迎汝以赤龍。」至時,安公騎之,從東南去。城邑數萬人,豫祖安送之,皆辭訣。
도안공은, 육안의 대장장이다. 자주 불을 다뤘다. 어느 날 불이 흩어져 오르며, 자주빛이 하늘로 치솟았다. 풀무 아래 공손히 업드려 간곡히 빌었다. 잠시 후. 주작이 풀무 위에 내려앉아, 말했다:「도안공아!도안공아!풀무와 하늘이 통하였으니. 칠월 칠일에, 적룡을 따라오면 너를 맞이하겠다.」때가 이르고, 도안공은 말을 타고, 동남쪽으로 가 적룡을 따라갔다. 마을의 수많은 사람들이, 길제사를 지내 가시는 길 편하게 가시라고, 작별하는 인사의 말을 한다.
有人入焦山七年,老君與之木鑽,使穿一盤石,石厚五尺,曰:「此石穿;當得道。」積四十年,石穿,遂得神仙丹訣。
초산에 칠 년동안 들어가 있던 어떤 사람에게, 노군이 나무 송곳으로, 너럭바위 하나를 뚫게 했는데, 바위의 두께가 오척이었다, 말씀하길:「이 돌을 뚫으면;득도할 것이다.」사십 년이 지나자, 바위가 뚫렸고, 마침내 신선단의 비결을 얻었다.
魯少千者,山陽人也。漢文帝嘗微服懷金過之,欲問其道。少千拄金杖,執象牙扇,出應門。
노소천은, 산양 사람이다. 한나라 문제는 일찍이 남루한 옷에 금을 품고 찾아가, 그에게 도를 물었다. 노소천은 금지팡이를 짚고, 상아 부채를 들며, 집안에서 나와 답했다.
淮南王安,好道術。設廚宰以候賓客。正月上午,有八老公詣門求見。門吏曰王,王使吏自以意難之,曰:「吾王好長生,先生無駐衰之術,未敢以聞。」公知不見,乃更形為八童子,色如桃花。王便見之,盛禮設樂,以享八公。援琴而弦,歌曰:「明明上天,照四海兮。知我好道,公來下兮。公將與余,生羽毛兮。升騰青雲,蹈梁甫兮。觀見三光,遇北斗兮。驅乘風雲,使玉女兮。」今所謂淮南操是也。
회남왕 안은, 도술을 좋아했다. 주방에 요리사를 두고 손님을 대접했다. 정월 사오일, 여덟 명의 노공들이 궁궐로 찾아와 알현을 요청했다. 문지기는 왕이 말하길, 왕께서 나에게 스스로의 마음에 따라 태도를 정하라 하셨고, 그러하니:「우리 왕께서는 오래 사는 것을 좋아하시나, 선생들께서는 늙는 것을 멈추게하는 술법이 없으니, 허락치 못하겠소이다.」노공들은 만나지 못하게 됨을 알자, 이내 여덟 명의 동자로 변하였는데, 얼굴빛이 복숭아 꽃 같더라. 왕을 곧 만나고, 극진한 예를 갖추며 연회를 베풀어, 여덟 명의 노공을 대접하였다. 거문고를 연주하며, 노래를 하는데:「아주 밝은 하느님이, 온 세상을 비추는구나. 내가 도 좋아하는 것을 아시고, 노공들을 보내셨네. 노공들이 장차 나와 함께, 깃털이 나겠구나. 푸른 구름에 올라, 양보산을 밟는구나」현재 불리는 회남조가 이것이다.
劉根,字君安。京兆長安人也。漢成帝時,入嵩山學道。遇異人授以秘訣,遂得仙。能召鬼。潁川太守史祈以為妖,遣人召根,欲戮之。至府,語曰:「君能使人見鬼,可使形見。不者,加戮。」根曰:「甚易。」借府君前筆硯書符,因以叩几;須臾,忽見五六鬼,縛二囚於祈前。祈熟視,乃父母也。向根叩頭曰:「小兒無狀,分當萬死。」叱祈曰:「汝子孫不能光榮先祖,何得罪神仙,乃累親如此。」祈哀驚悲泣,頓首請罪。根默然忽去,不知所之。자손이 머리를 숙여 제사를 지내
유근은, 자가 군안이다. 한나라 수도인 장안 사람이다. 한나라 성제 시대에, 숭산으로 도를 배우러 들어갔다. 이인을 만나 비결을 전수 받고, 도를 얻어 신선이 되었다. 귀신을 부를 수 있었다. 영천 태수 사기는 요사하다 여기며, 사람을 보내 유근을 불러, 죽이려 하였다. 관청에 이르자, 말했다:「자네가 사람들에게 귀신을 볼 수 있게 한다니, 귀신의 형체를 보여주어라. 그러지 못하면, 죽음을 내리겠다.」유근이 말하길:「아주 쉽지요」하며 돌아가신 아버지가 쓰던 붓과 벼루를 빌려 부적을 써서, 책상에 고이 붙였다;잠시 후, 홀연히 대여섯 귀신이 나타났고, 사기 앞에 두 귀신이 묶여 있었다. 사기가 눈여겨 자세히 보니, 아버지와 어머니더라. 유근을 향해 머리를 조아려 절하며 말하길:「어린 아이가 버릇이 없으니, 만 번 죽어 마땅합니다.」사기를 꾸짖으며 말하길:「너는 자손이란 녀석이 조상을 영광스럽게 하지는 못할망정, 어찌 신선에게 죄를 지어, 이 같이 부모에게 폐를 끼치냐.」사기는 몹시 놀라 슬피 울며, 머리를 조아리고 용서를 빌었다. 유근은 대답하지 않고 잠자코 있다 홀연히 사라져, 어디로 갔는지 알지 못했다.
漢明帝時,尚書郎河東王喬,為鄴令。喬有神術,每月朔,嘗自縣詣台。帝怪其來數,而不見車騎;密令太史候望之。言其臨至時,輒有雙鳧,從東南飛來。因伏伺,見鳧,舉羅張之,但得一雙舄。使尚書識視,四年中所賜尚書官屬履也。
한나라 명제 시대에, 상서랑인 하동 사람 왕교는, 업의 관리가 되었다. 왕교는 신기한 술법을 부렸는데, 매월 초하루에, 업의 마을에서부터 누대까지 와 제사를 지냈다. 명제를 그가 자주 오는데, 수레와 마차를 보지 못해 괴이하게 여겼다;태사에게 명해 몰래 높은 곳에 올라 살펴보라고 했다. 태사는 왕교가 도착할 때 내려가보면, 문득 한 쌍의 오리만, 동남쪽으로부터 날아왔다고 말했다. 엎드려 엿보니, 오리가 보여서, 몸을 일으켜 그물을 던져 잡았더니, 신발 한 쌍만 있더라. 상서에게 알아보라 이르니, 명제 사 년에 상서 관리에게 하사한 신발이더라.
薊子訓,不知所從來。東漢時,到洛陽見公卿,數十處,皆持斗酒片脯候之。曰:「遠來無所有,示致微意。」坐上數百人,飲啖終日不盡。去後,皆見白雲起,從旦至暮。時有百歲公說:小兒時見訓賣藥會稽市,顏色如此。訓不樂住洛,遂遁去。正始中,有人於長安東霸城,見與一老公共摩挲銅人,相謂曰:「適見鑄此,已近矣。」見者呼之曰:「薊先生小住。」並行應之。視若遲徐,而走馬不及。
계자훈은, 어디서 왔는지 알지 못한다. 동한 시대에, 낙양에서 고위 고관을 만난 일이, 수십 곳인데, 모두 술동이와 말린 고기를 들고 기다리더라. 말하길:「먼 곳에서 와 가진 것이 하나 없으니, 작은 성의를 보이고자 합니다. 」앉아 있던 많은 사람들이, 가져온 술동이와 말린 고기를 온 종일 끊임없이 마시고 먹었다. 그가 떠나고 난 후, 모두 흰 구름이 생기는 것을, 아침부터 저녁까지 보았다. 그때 백 살된 노인이 설명했다:내가 어린 아이였을 때 계자훈이 회계의 시장에서 약을 파는 것을 보았는데, 얼굴빛이 지금과 같았다. 낙양에 머무는 것을 즐거워 하지 않고, 돌아다녔다. 북위 문선제 정시년에, 어떤 사람이 장안 동쪽 패성에서, 한 노인이 동상을 공손하게 쓰다듬는 것을 보았는데, 공손하게 말했다:「여기서 부어만드는 것을 보았는데, 벌써 오백 년이 지났구나.」계자훈을 보고 부르며 말하기:「계선생님 잠시만 기다리세요」하니 알겠다고 하여 나란히 갔다. 천천히 걷는 것처럼 보였으나, 달리는 말이 따라잡지 못했다.
漢陰生者,長安渭橋下乞小兒也。常於市中丐,市中厭苦,以糞灑之。旋復在市中乞,衣不見污如故。長吏知之,械收繫,著桎梏,而續在市乞。又械欲殺之,乃去。灑之者家,屋室自壞,殺十數人。長安中謠言曰:「見乞兒與美酒,以免破屋之咎。」
한나라 태생 음생은, 장안 위수의 다리 아래에서 구걸을 하던 어린 아이 였다. 항상 시장 안에서 구걸을 하였고, 시장 사람들은 무척이나 싫어해, 똥을 뿌렸다. 오래지 않아 다시 시장에서 구걸을 하면, 옷은 더럽지 않고 전과 같았다. 고을 현령이 이를 알고, 형틀에 묶고, 차꼬와 수갑을 채웠는데도, 계속해서 시장에서 구걸을 하였다. 또 형틀에 묶어 죽이려고 하였으나, 이내 사라졌다. 똥을 뿌렸던 사람의 가족들은, 집이 절로 무너져, 열댓 명이 죽었다. 장안에 난 뜬 소문에 의하면:「구걸하는 아이를 보면 맛좋은 술을 베풀어라, 집이 허물어지는 일을 피하려면. 」
谷城鄉平常生,不如何所人也。數死而復生。時人為不然。後大水出,所害非一,而平輒在缺門山上大呼言:「平常生在此。」云:「復雨,水五日必止。」止,則上山求祠之。但見平衣杖革帶。後數十年,復為華陰市門卒。
곡성 시골 마을의 평상생은, 어디 사람인지 알지 못한다. 여러 번 축었으나 다시 살아났다. 당시 사람들은 그렇지 않다고 했다. 나중에 큰 홍수가 나, 여러 곳이 피해를 입었고, 평상생이 갑자기 결문산 꼭대기에서 큰 소리로 외쳤다:「팽상생은 이곳에 있다.」말하며:「다시 비가 내려도, 홍수는 오 일내로 반드시 멈춘다.」머물렀고, 산에 올라 사당을 찾으려 하였다. 단지 평상생의 옷과 지팡이와 가죽띠만 보였다. 수십 년이 지나고, 돌아와서는 화음시의 문지기가 되었다.
左慈,字符(元)放,廬江人也。少有神通。嘗在曹公座,公笑顧眾賓曰:「今日高會,珍羞略備。所少者,吳松江鱸魚為膾。」放曰:「此易得耳。」因求銅盤貯水,以竹竿餌釣於盤中,須臾,引一鱸魚出。公大拊掌,會者皆驚。公曰:「一魚不周坐客,得兩為佳。」放乃復餌釣之。須臾,引出,皆三尺餘,生鮮可愛。公便自前膾之,周賜座席。公曰:「今既得鱸,恨無蜀中生薑耳。」放曰:「亦可得也。」公恐其近道買,因曰:「吾昔使人至蜀買錦,可敕人告吾使;使增市二端。」人去,須臾還,得生薑。又云:「於錦肆下見公使,已敕增市二端。」後經歲餘,公使還,果增二端。問之,云:「昔某月某日,見人於肆下,以公敕敕之。」後公出近郊,士人從者百數,放乃賚酒一罌,脯一片,手自傾罌,行酒百官,百官莫不醉飽。公怪,使尋其故。行視沽酒家,昨悉亡其酒脯矣。公怒,陰欲殺放。放在公座,將收之,卻入壁中,霍然不見。乃募取之。或見於市,欲捕之,而市人皆放同形,莫知誰是。後人遇放於陽城山頭,因復逐之。遂走入羊群。公知不可得,乃令就羊中告之,曰:「曹公不復相殺,本試君術耳。今既驗,但欲與相見。」忽有一老羝,屈前兩膝,人立而言曰:「遽如許。」人即云:「此羊是。」競往赴之。而群羊數百,皆變為羝,並屈前膝,人立,云:「遽如許。」於是遂莫知所取焉。老子曰:「吾之所以為大患者,以吾有身也;及吾無身,吾有何患哉。」若老子之儔,可謂能無身矣。豈不遠哉也。
좌자의, 자는 원방이며, 여강 사람이다. 어릴적부터 특출난 재간이 있었다. 일찍이 조조가 연회를 베푸는 자리에 있었는데, 조조가 여러 손님들을 돌아보고 웃으며 말하길:「지금 성대한 모임에, 맛 좋은 음식을 간단하게 차렸습니다. 아쉽게도, 오나라 송강의 농어로 만든 회입니다.」좌자가 말했다:「이것은 쉽게 얻을 수 있습니다.」하며 구리쟁반을 가져와 물을 붙고, 쟁반에 미끼를 꿴 대나무 낚시대를 드리웠고. 잠시 후, 농어 한 마리를 낚았다. 조조는 크게 손뼉을 쳤고, 모여있던 사람들 모두 놀랐다. 조조가:「한 마리로는 모두 먹을 수 없으니, 두 마리를 더 잡으면 좋겠소이다.」하자 좌자는 이내 미끼를 꿰고 낚시를 하였다. 금세, 잡아냈고, 모두 삼척 남짓이라, 물고기가 먹음직스러웠다. 조조는 스스로 회를 떠, 모인 사람들에게 나누어 주었다. 조조가 말하길:「지금은 농어를 잡았으나, 촉나라의 생강이 없는 것이 안타깝구나.」 좌자가 말하길:「그또한 가져올 수 있습니다.」 조조는 아무래도 그가 지름길로가 생강을 사온다 여겼기 때문에, 말했다:「내가 얼마 전에 사람을 시켜 촉나라 비단을 사오게 하였는데, 나의 명령을 받는 사람에게 알려주게나; 시장에서 비단 두 단을 더 사오라.」 좌자는 사람을 보냈고, 잠시 후 돌아올 때는, 생강을 가져왔다. 그러며 말하길:「비단 가게에서 주공이 보낸 사람을 만났는데, 이미 비단 두 단을 더 사라고 명령했습니다.」 나중에 겨울이 지나고, 조조의 심부름꾼이 돌아왔는데, 비단 두 단을 더 사왔다. 조조가 묻자, 답하길:「옛날 몇월 며칠에, 비단 가게에서 사람을 만났는데, 주공의 명령을 전해주었습니다. 」 훗날 조조가 도시 변두리로 나갈때, 수 백의 선비들이 따랐고, 좌자는 술 한 병과, 말린 고기 한근을 가져와, 손수 술을 따라며, 모든이에게 술을 권했고, 모두 술에 취하고 배부르지 않은 사람이 없었다. 조조는 이상하게 여겨, 그 이유를 찾았다. 술을 파는 술집에 다녀보니, 어제 술집의 술과 고기가 모조리 사라졌더라. 조조는 성을 내며, 신하들에게 좌자를 죽이라 하였다. 좌자는 조조의 연회 자리에 있다가, 장수들이 잡으려하자, 물러나며 벽 속으로 들어가, 홀연히 자취를 감췄다. 이에 사람을 뽑아 추적하였다. 시작에서 목격되어, 체포하고자 하였으나, 시장 사람들이 모두 좌자와 같은 모습이라, 누가 진짜인지 알 수 없었다. 나중에 사람들이 양성산 꼭대기에서 좌자를 만나을 때, 다시 추적하였다. 양떼 속으로 들어갔다. 조조는 잡을 수 없다는 것을 알고, 양떼에게 알렸다, 말하길:「주군께서 더이상 죽이지 않겠다고 하셨고, 원래는 선생의 도술을 시험하려 했을 뿐이오. 이제 시험이 끝났고, 서로 만나고자 하시오.」 돌연 늙은 숫양 하나가, 두 앞다리를 굽히고, 사람처럼 일어서며 말했다: 「바쁘니 그럽시다.」 사람들이 말하길:「이 양이구나.」 하며 나란히 다가갔다. 그러나 무리의 수 백마리의 양들이, 모두 변해 숫양이 되었고, 나란히 앞다리를 구부리며, 사람처럼 일어섰다, 말하길:「바쁘니 그럽시다.」하니 어느 양을 쫓아서 잡아야 하는지 알 수 없었다. 노자는 말했다:「나의 큰 근심은, 내 몸이 있기 때문이다; 내 몸이 없었더라면, 내게 어찌 근심이 있겠는가. 」노자와 필적하는 사람은, 몸이 없다고 할 수 있다. 어찌 어긋나지 않겠는가.
孫策欲渡江襲許,與于吉俱行。時大旱,所在熇厲。策催諸將士,使速引船,或身自早出督切。見將吏多在吉許。策因此激怒,言:「我為不如吉耶?而先趨附之。」便使收吉至,呵問之曰:「天旱不雨,道路艱澀,不時得過。故自早出,而卿不同憂慼,安坐船中,作鬼物態,敗吾部伍。今當相除。」令人縛置地上暴之,使請雨。若能感天,日中雨者,當原赦;不爾,行誅。俄而雲氣上蒸,膚寸而合;比至日中,大雨總至,谿澗盈溢。將士喜悅,以為吉必見原,並往慶慰。策遂殺之。將士哀惜,藏其屍。天夜,忽更興雲覆之。明旦往視,不知所在。策既殺吉,每獨坐,彷彿見吉在左右。意深惡之,頗有失常。後治瘡方差,而引鏡自照,見吉在鏡中,顧而弗見。如是再三。撲鏡大叫,瘡皆崩裂,須臾而死。(吉,瑯琊人,道士。)
손택이 강을 건너 허창을 엄습하려고, 우길과 함께 갔다. 당시에 큰 가뭄이와, 불볕더위가 계속 되었다. 손책은 모든 군사들을 재촉하고 독촉하며, 빨리 배를 끌어오게 하였고, 아침 일찍 나가 직접 감독하며 밀어붙였다. 독촉하다 이때 격노하여, 말하길:「내가 우길만 못하느냐? 그래서 먼저 아부하는 것이구나.」하며 바로 우길을 잡아오게 하였고, 질책하며 물었다:「하늘이 가물어 비가 안내려, 길이 험해 다니가 어렵워, 지나갈 수 없는 시기이네. 그래서 직접 나와보니, 선생은 함께 근심하지 않고, 배 안에 편히 앉아, 도깨비 모습을 하여, 내 군대의 일을 못하게 하니. 지금 당장 그대를 숙청하여 군기를 바로잡아야겠소.」사람들에게 우길을 땅바닥에 묶어 햇빛에 말려, 비가 내리게 시켰다. 만약 하늘이 감동하여, 오늘 안으로 비가 내리면, 당연히 풀어주고; 그렇지 않으면, 죽이겠다. 갑자기 엷게 흐르는 구름이 김 오르듯 올랐고, 얼마 안되어 합쳐졌다; 한낮에 이르자, 큰 비가 세차게 내렸고, 계곡물이 넘쳐 흘렀다. 군사들이 기뻐하며, 우길이 반드시 풀려날 것으로 여기고, 모두 다가가 축하하고 위로하였다. 허나 손책은 우길을 죽였다. 군사들은 안타까워하며, 우길의 시체를 묻었다. 깊은 밤, 돌연히 구름이 일어 우길의 시체를 덮었다. 다음 날 아침 가보니, 시체가 어디있는지 알 수 없었다. 손책은 우길을 죽이고 나서, 홀로 가만히 앉아 있었는데, 마치 주위에서 우길을 보는 것 같았다. 생각컨대 깊게 병들어, 몹시 정상적인 상태가 아니게 되었다. 나중에 부르럼을 치료하여 병이 낫았으나, 거울을 들어 자기를 비추었고, 거울 안에 우길이 보여, 뒤돌아보니 아무도 없었다. 여러 번 반복되었다. 거울을 때려 눕히며 크게 소리를 질렀고, 부스럼이 모두 터지고 갈라져, 금세 죽었다. (우길은, 낭야 사람이며, 도사이다.)
介琰者,不知何許人也。住建安方山,從其師白羊公杜受玄一無為之道,能變化隱形。嘗往來東海,暫過秣陵,與吳主相聞。吳主留琰,乃為琰架宮廟。一日之中,數遣人往問起居。琰或為童子,或為老翁,無所食啖,不受餉遺。吳主欲學其術,琰以吳主多內御,積月不教。吳主怒,敕縛琰,著甲士引弩射之。弩發,而繩縛猶存不知琰之所之。
개염은, 어느 곳의 사람인지 알지 못한다. 건안 방산에 살며, 그의 스승 백양공 두필을 따라다니며 현일과 무위의 도를 배웠고, 변신도 하고 모습을 감출 수도 있다. 이전에 동해에 갈때, 말릉을 잠시 지나다, 오나라 임금을 만났다. 오나라 임금은 개염에게 머물게 하고, 개염을 위해 궁에 사당을 만들었다. 하루에도, 여러 번 사람을 보내 안부를 물었다. 개염은 사나아이로 변해 있거나, 할아버지로 변했있었고, 음식을 먹지 않았으며, 음식을 받지도 않았다. 오나라 임금은 그 술법을 배우고 싶었으나, 개염은 오나라 임금이 궁녀가 많다하여, 여러 달동안 가르쳐주지 않았다. 오나라 임금은 성내며, 명을 내려 개염을 포박하였고, 갑옷 입은 군사들에게 활을 쏘게 하였다. 그러나 포박했던 밧줄만 남아 개염이 어디로 갔는지 알지 못했다.
吳時有徐光者,嘗行術於市里:從人乞瓜,其主勿與,便從索瓣,杖地種之;俄而瓜生,蔓延,生花,成實;乃取食之,因賜觀者。鬻者反視所出賣,皆亡耗矣。凡言水旱甚驗。過大將軍孫綝門,褰衣而趨,左右唾踐。或問其故。答曰:「流血臭腥不可耐。」綝聞惡而殺之。斬其首,無血。及綝廢幼帝,更立景帝,將拜陵,上車,有大風蕩綝車,車為之傾。見光在松樹上拊手指揮嗤笑之,綝問侍從,皆無見者。俄而景帝誅綝。
오나라 시대에 서광이라는 사람이 었었는데, 일찍이 도심에서 도술을 부리며 다녔다: 오이장수에게 오이를 구걸하였는데, 오이장수가 도와주지 않자, 그길로 오이의 씨를 찾아, 지팡이로 땅을 파 씨를 심었다; 갑자기 싹이나고, 덩굴이 널리 퍼지며, 꽃이 폈고, 열매가 열렸다; 열매를 따서 먹으며, 구경꾼들에게 나누어 주었다. 오이장수가 뒤돌아보니 팔려던 오이가, 모두 사라졌다. 대체로 수해와 가뭄을 예측하는게 아주 영험했다. 서광은 대장군 손침의 집을 지나칠때는, 옷을 걷어올리고 빨리 걸으며, 양옆으로 침을 뱉고 발로 밟았다. 그 이유를 물었다. 답하길:「피비린내를 참을 수 없어서다.」손침이 그 이야길 듣고 증오하며 죽였다. 서광의 머리를 잘랐으나, 피가 나지 않았다. 손침이 어린 임금 손량을 폐위하고, 손휴를 다시 경제 옹립하였다, 한편 능묘에 참배하려고, 수레에 올랐는데, 큰 바람이 불어 손침의 수레를 흔들었고, 수레가 쓰러졌다. 소나무 위에서 박수 치고 손으로 가르키며 비웃는 서광을 보고, 손침이 시종에게 서광을 보았냐고 묻자, 모두 보지 못했다고 하였다. 얼마후 경제가 손침을 죽였다.
葛玄,字孝先,從左元放受九丹液仙經。與客對食,言及變化之事,客曰:「事畢,先生作一事特戲者。」玄曰:「君得無即欲有所見乎?」乃嗽口中飯,盡變大蜂數百,皆集客身,亦不螫人。久之,玄乃張口,蜂皆飛入,玄嚼食之,是故飯也。又指蝦蟆及諸行蟲燕雀之屬,使舞,應節如人。冬為客設生瓜棗,夏致冰雪。又以數十錢使人散投井中,玄以一器於井上呼之,錢一一飛從井出。為客設酒,無人傳杯,杯自至前,如或不盡,杯不去也。嘗與吳主坐樓上,見作請雨土人,帝曰:「百姓思雨,寧可得乎?」玄曰:「雨易得耳!」乃書符著社中,頃刻間,天地晦冥,大雨流淹。帝曰:「水中有魚乎?」玄復書符擲水中,須臾,有大魚數百頭。使人治之。
갈현의, 자는 효선이고, 좌자를 따라다니며 구단액선경을 전수 받았다. 손님과 마주보며 음식을 먹다가, 변화한 일에 대해 말했더니, 손님이 말하길:「일이 끝나고, 선생께서 하나의 특이한 놀이를 만들어주시지요. 」갈현이 말하길:「자네가 뭔가를 보고 싶구만?」하며 입 안의 밥을 뱉자, 모두 변해 수백의 큰 벌로 변했고, 전부 손님의 몸으로 모였으나, 벌에 쏘인 사람은 없었다. 시간이 지나고, 갈현이 입을 벌리자, 벌들이 모두 날아 들었고, 갈현은 씹어 먹었는데, 뱉었던 밥이었기 때문다. 또한 두꺼비와 벌레들과 제비와 참새의 무리들을, 춤을 추게 하자, 사람처럼 박자에 맞춰 춤을 췄다. 겨울에는 오이와 대추를 손님들에게 대접하고, 여름에는 얼음과 눈을 내주었다.
吳猛,濮陽人。仕吳,為西安令,因家分寧。性至孝。遇至人丁義,授以神方;又得秘法神符,道術大行。嘗見大風,書符擲屋上,有青烏銜去。風即止。或問其故。曰:「南湖有舟,遇此風,道士求救。」驗之果然。西安令於慶死,已三日,猛曰:「數未盡,當訴之於天。」遂臥屍旁,數日,與令俱起。後將弟子回豫章,江水大急,人不得渡;猛乃以手中白羽扇畫江水,橫流,遂成陸路,徐行而過,過訖,水復。觀者駭異。嘗守潯陽,參軍周家有狂風暴起,猛即書符擲屋上,須臾風靜。
園客者,濟陰人也。貌美,邑人多欲妻之,客終不娶。嘗種五色香草,積數十年,服食其實。忽有五色神蛾,止香草之上,客收而薦之以布,生桑蠶焉。至蠶時,有神女夜至,助客養蠶,亦以香草食蠶。得繭百二十頭,大如甕,每一繭繅六七日乃盡。繅訖,女與客俱仙去,莫知所如。
漢,董永,千乘人。少偏孤,與父居肆,力田畝,鹿車載自隨。父亡,無以葬,乃自賣為奴,以供喪事。主人知其賢,與錢一萬,遣之。永行,三年喪畢,欲還主人,供其奴職。道逢一婦人曰:「願為子妻。」遂與之俱。主人謂永曰:「以錢與君矣。」永曰:「蒙君之惠,父喪收藏,永雖小人,必欲服勤致力,以報厚德。」主曰:「婦人何能?」永曰:「能織。」主曰:「必爾者,但令君婦為我織縑百疋。」於是永妻為主人家織,十日而畢。女出門,謂永曰:「我,天之織女也。緣君至孝,天帝令我助君償債耳。」語畢,凌空而去,不知所在。
初,鉤弋夫人有罪,以譴死,既殯,屍不臭,而香聞十餘里。因葬雲陵,上哀悼之。又疑其非常人,乃發冢開視,棺空無屍,惟雙履存一云。昭帝即位,改葬之,棺空無屍,獨絲履存焉。
漢時有杜蘭香者,自稱南康人氏。以建業四年春,數詣張傳。傳年十七,望見其車在門外,婢通言:「阿母所生,遺授配君,可不敬從?」傳,先名改碩,碩呼女前,視,可十六七,說事邈然久遠。有婢子二人:大者萱支,小者松支。鈿車青牛上,飲食皆備。作詩曰:「阿母處靈岳,時游雲霄際。眾女侍羽儀,不出墉宮外。飄輪送我來,豈復恥塵穢。從我與福俱,嫌我與禍會。」至其年八月旦,復來,作詩曰:「逍遙雲漢間,呼吸發九嶷。流汝不稽路,弱水何不之。」出薯蕷子三枚,大如雞子,云:「食此,令君不畏風波,辟寒溫。」碩食二枚,欲留一,不肯,令碩食盡。言:「本為君作妻,情無曠遠,以年命未合,且小乖,大歲東方卯,當還求君。」蘭香降時,碩問禱祀何如。香曰:「消魔自可愈疾,淫祀無益。」香以藥為消魔。
魏濟北郡從事掾弦超,字義起,以嘉平中夜獨宿,夢有神女來從之。自稱:「天上玉女,東郡人,姓成公,字知瓊,早失父母,天帝哀其孤苦,遣令下嫁從夫。」超當其夢也,精爽感悟,嘉其美異,非常人之容,覺寤欽想,若存若亡,如此三四夕。一旦,顯然來游,駕輜軿車,從八婢,服綾羅綺繡之衣,姿顏容體,狀若飛仙,自言年七十,視之如十五六女。車上有壺榼,青白琉璃五具。食啖奇異,饌具醴酒,與超共飲食。謂超曰:「我,天上玉女,見遣下嫁,故來從君,不謂君德。宿時感運,宜為夫婦。不能有益,亦不能為損。然往來常可得駕輕車,乘肥馬,飲食常可得遠味,異膳,繒素常可得充用不乏。然我神人,不為君生子,亦無妒忌之性,不害君婚姻之義。遂為夫婦。」贈詩一篇,其文曰:「飄浮勃逢敖,曹雲石滋芝。一英不須潤,至德與時期。神仙豈虛感,應運來相之。納我榮五族,逆我致禍菑。」此其詩之大較,其文二百餘言,不能盡錄。兼注易七卷,有卦,有象,以彖為屬。故其文言既有義理,又可以占吉凶,猶揚子之太玄,薛氏之中經也。超皆能通其旨意,用之占候,作夫婦經。七八年,父母為超娶婦之後,分日而燕,分夕而寢,夜來晨去,倏忽若飛,唯超見之,他人不見。雖居闇室,輒聞人聲,常見蹤跡,然不睹其形。後人怪問,漏泄其事;玉女遂求去。云:「我,神人也。雖與君交,不願人知,而君性疏漏,我今本末已露,不復與君通接。積年交結,恩義不輕;一旦分別,豈不愴恨?勢不得不爾。各自努力!」又呼侍御下酒,飲啖,發簏,取織成裙衫兩副遺超。又贈詩一首,把臂告辭,涕泣流離,肅然升車,去若飛迅。超憂感積日,殆至委頓。去後五年。超奉郡使至洛,到濟北魚山下,陌上西行,遙望曲道頭有一馬車,似知瓊。驅馳至前,果是也。遂披帷相見,悲喜交切。控左援綏,同乘至洛。遂為室家,克復舊好。至太康中,猶在。但不日日往來,每於三月三日,五月五日,七月七日,九月九日旦,十五日輒下,往來經宿而去。張茂先為之作神女賦。